姜嵘远点头，恢复他的乖乖仔涂装，“都听方哥的。”
方度秋斜他一眼，“换个称呼吧，总感觉你喊我方哥没什么好事，像是要喊我出去帮你打架。”
姜嵘远将嘴里的汤咽下去，看着方度秋脸色斟酌着开口，“度秋？……不行，阿姨也喊你度秋，那……秋秋？”
方度秋蹙眉，不等方度秋开口，姜嵘远连忙换了个称呼，“不行不行太僭越了……那叫度秋哥，这个好！度秋哥！既亲密又表达了我对您如黄河流水般滔滔不绝的敬佩和仰慕之情！”
方度秋勉为其难接受这个听上去勉强还不错的称呼。
“那我叫你小远？”
姜嵘远摇头，“听着像叫小狗，不好不好。”
方度秋暗笑，可不就是小狗吗，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
“我想想，我朋友都叫我嵘远，不如你叫我阿远，听着亲近。”
方度秋没意见。
这顿饭吃下来，孙阿姨超越黄语蓉女士，一跃变成了这个家对姜嵘远最满意的人。
无他，方度秋平时应酬多，很少在家吃饭，即使吃饭量也挺小。
孙阿姨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大的发挥空间了。四道菜一份汤一盆米饭，姜嵘远将战场清理地干干净净——小炒肉的菜汤都用来拌了米饭。
孙阿姨如同谋士遇良主，名驹配好鞍，拉着姜嵘远，越看越顺眼。
吃过饭方度秋回公司办公，司机小李送姜嵘远回宿舍。
今天周末宿舍没人，姜嵘远有点庆幸，原本他身份尴尬，在一众汇城公子哥中就格格不入。后来因为他从不参与聚会party，隐隐被室友孤立在外。
姜嵘远收拾速度很快，东西原本就全部整理好放在柜子里，只需要简单腾挪一下，一个大纸箱装下了所有的书本，再将床铺被子打包就搞定了。
从学校回来才不到四点，姜嵘远进门时正巧孙阿姨准备出门。
姜嵘远抱着纸箱腾不出手，和孙阿姨打招呼，“孙阿姨出门呀？”
孙阿姨眯着眼笑，“阿姨去买菜，小姜爱吃什么菜，阿姨以后多备点。”
姜嵘远眼睛一亮，“孙阿姨你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
周末晚高峰堵车不算严重，方度秋考虑今天是姜嵘远搬来第一天，特地赶回家吃饭。
时间刚过七点，姜嵘远就不断发消息。
“度秋哥，你今晚回来吃饭吗？”
“度秋哥，你还要多久呀？”
“度秋哥，你吃油焖大虾还是芥末虾球？”
“度秋哥……”
方度秋：“……”
能感受到姜嵘远对吃饭的热爱与迫切。仿佛前十八年在姜家没吃过饱饭。
“二十分钟后到家。”方度秋怕再不回去，姜嵘远从手机里钻出来。
方度秋还是小看了姜嵘远对吃饭的渴望。
四人座的桌子被白瓷盘占据了全部面积，甚至盘子相接的空隙，都见缝插针地摆上了蘸料盘。
方度秋洗完手下楼，姜嵘远正好端着最后一道菜上桌，“度秋哥快来，今天乔迁大喜，晚餐超级盛丰的！”
看姜嵘远兴奋的样子，方度秋犹豫了一下，从酒柜中拿了一瓶葡萄酒，又取了两只玻璃酒杯。
这瓶酒价格倒不贵，发酵后的葡萄酒尝起来有一股橘子的清香。适合今天的场合。
不规则的玻璃面倒入琥珀色的酒液后，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方度秋喜欢喝冰酒，给自己杯子里加了一大块冰。
轻轻一晃，冰块和杯壁触碰发生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
方度秋拿起酒杯准备给姜嵘远少倒一点，姜嵘远眼疾手快忙拦住他。“不用不用度秋哥，我不喝酒。”
方度秋惊诧，放下酒瓶一笑：“挺好的，学生确实不能喝酒，我的错。让方阿姨给你榨杯鲜橙汁吗？”
姜嵘远嘿嘿笑道，“我早准备好了，”去从冰箱里掏出一大桶——水果茶。
有小桶饮用水那么大的一桶水果茶！
第5章
方度秋很多年没去过奶茶店，惊疑道：“奶茶店有这么大的杯子吗？”
姜嵘远用价值三万的玻璃杯给自己装了满满一杯水果茶，先吸溜了一大口。
冰凉爽口，痛快！
“没有啊，这是孙阿姨做的，水果是我们今天下午新鲜买回来的。”
“你们做的？”方度秋隐隐有了个不好的猜想，提着气问，“哪来的茶叶？”
姜嵘远咂吧着嘴回味，清香，甘冽，回味绵长……好喝诶！
“孙阿姨从橱柜里掏的，说放好几年了你都没喝过几次，放着太浪费了，万一放坏扔了多可惜。我掏了一大把。”
我掏了一大把……
掏了一大把……
一大把……
方度秋闭上眼，悬着的心终于沉到谷底了。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是我珍藏的龙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