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而且归离集封阵近两年,若是寻常学者,该与石工接触颇多。这人璃月话却还讲不明白,实在可疑。”
“如何,可要拦下?”
团雀抖了抖毛。
“不必,放他们进来。”
若陀皱了眉,道:“此举何意?”
沙盘外,你手指微屈,点了点那几个荧蓝色的光点,光点色泽骤深,在银光闪烁的沙盘上,呈现出极为鲜明的墨色。
“千岩军守备森严,又带有共鸣之石,一旦遇袭,你我自会有所感应。这些人身上并无元素波动,显然是寻常凡人,闹不起什么风浪,不如放他们进来,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若陀沉默着,而后笑了一下。
“阿离,你再如昨日截我信函这般莽撞,我便要报给摩拉克斯了。”
你:……哈哈。
“你我早就疑心有人会趁此机会对璃月不利,如今端倪初现,何不……”
“何不扼于摇篮之中。”
“……昨日截你信函是我不对,只是今日还请听我一言。”你能屈能伸,果断道歉。
“不论幕后何人,能将时机卡的如此精准,璃月内部必有隐患,但帝君坐镇璃月,亲政多年,也未能察觉到蛛丝马迹,可见沉疴之深。放其进城,是为以饵引鱼,若扼杀于此,恐再难有这般机会。”
若陀皱眉不语。
“何况这疑点过分明显,像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似的,我直觉,若是放任沉疴暗积,璃月恐有大乱。”
若陀沉思良久,你乘胜追击道。
“他们这瞒天过海之计已被你我识破,如今我们稳坐钓鱼台,以有心算无心,焉有不胜之理?”
半晌,若陀失笑,招来一个千岩军,耳语几句,那千岩军小跑着去往城楼上,背着那支运矿队,朝着下方挥了挥玄金小旗。
老吏余光瞥见,笔下一顿,将要批上代表存疑的“未”字的笔锋一顿,转而挥毫,落下一个“过”,交还给努比亚,男人谢过,转身招呼矿队,鱼贯而入,往城里去了。
“阿离,盯紧他们。”
“自然,我已作了标记,派了灵雀过去。”
政务厅内,你眼看着几点浓墨从城门进去,一路向东,先在指定地点交了矿物,不觉到了晌午,几人便寻了个酒家吃酒,而后便在外商聚集的东北巷,寻了个货栈住下,光点再无动作,团雀的视线也被闭起的门窗挡去。
当年璃月城的百坊二十五街,均是钟离亲手划定,坊内曲巷交由工造司拟定建造,历经近千年迁徙变更,如今更是错综复杂。
你招来毕工司,划出努比亚等人的行动轨迹,命他一一报出周遭建筑和暗道等情况。
毕工司虽年事已高,记性却实打实是璃月个中翘楚,对璃月城内弯弯绕绕称得上是了如指掌,他见了这般精妙的璃月沙盘,先是吃了一惊,眼冒精光,飞扑上来,费力地趴在边缘前探身子。
你眉尖微微抽搐。
“……工司大人,还请先做正事。”
毕工司目光根本舍不得移开,他一口应承下来,略一思索,立刻答了出来,如诵书一般,将沿途地势事无巨细地描述出来,全无滞涩。
他每说一句,沙盘上便延伸出丝线般的银光,将那些暗道和隐门勾勒出来,看得毕工司眸光愈亮,活似要把这沙盘吃了似的。
你双臂撑住沙盘边缘,身子前倾,望着格外惹眼的墨点喃喃自语:
“并无其他行动,是等待时机,还是……”
这样一番行程,便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你眉尖微蹙,疑心自己忽略了什么。
“毕工司,这货栈可有什么说法?”
毕工司被问的一愣,捋了捋花白的长须,作思考状。
“这货栈是前些年建的,专供异国外商落脚,除了报过三次年久失修,便再无什么事……”
“什么时候报的失修?都修理了些什么?”
“就是些常见的门窗老旧,屋顶漏水之类的,第三次就在去年,第二次在八年前,第一次可就远了,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老朽还算年轻……”
你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毕工司,这客栈的报修报告可有存档?”
“有倒是有,但是埋在旧纸堆里,找起来怕是难。”
“难如登天也得找出来。”
你写了简令,叫人传去了工造司,眸光落在几乎凝滞的墨点上,听耳边毕工司继续滔滔不绝。
“……这货栈没什么新奇,不过之前他们吃酒的店家倒是有几分说法……”
你微一侧头。
“这酒家也是老招牌了,供应的并非寻常璃月菜肴,而是海外样式。相传这店家并非璃月中人,原是稻妻旅人,偶至璃月,被帝君风姿所折服,便定居于此,至今已有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