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上那块玻璃,看到了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她有些不确定的靠近,想要一探究竟。
可越近,心里就越不安定。
直到她站在门口,看清了里面,眼睛忽然被刺得酸胀难耐。
眼下,贺严正小心翼翼地替病床上的人掖着被角。
须臾,他起身走到矮柜前,拿起水壶倒水。
时羡咬紧了牙关,目光不离病床。
待看清半卧在被子里的娇柔美人,吓的她险些丢了手里的病历!
隔着玻璃,那张脸与她一里一外。
简直像照镜子一样!
忽然脚下一软,时羡撞鬼一般地贴在墙壁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太像了。
如果她不是当事人,险些以为就是自己躺在里面……
过了许久,她才强装镇定地掏出手机,拨出了通话记录中最顶端的号码,置于耳边。
“喂,羡羡。”
电话被接通了,听筒里传来贺严的声音。
一如既往地沉厚低迷。
她松开了紧紧咬住的下唇,语气里透着几分沙哑与慌张,“你回来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
他回答的那样干脆。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她一定毫不怀疑。
可反过来想想,他骗自己竟骗得这么心安理得……
时羡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单手捂着像是被大锤抡过一样的胸口,苦笑着溢泪。
原来他关心自己的同时,还在照顾另一个女人啊……
不知怎么,她突然不想再问下去了。
再问下去,无非就是两个结果。
要么,贺严继续欺骗她。
要么,她拆穿谎言,泼妇一样地进去质问他。
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没有勇气去做。
她接受不了欺骗,也丢不下脸面。
所以就这么沉默着。
直到贺严第二次问她,时羡才格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没什么,你忙吧。”
时羡迅速掐断了这个多余的电话。
一路冲下楼梯,跑出医院。
阳光炽热依旧,可她却如坠冰窟。
挂满了泪痕的娇颜被风吹过,变得格外紧绷。
郑秘书本就在门口等着,瞧见时羡,直接将车开过去。
时羡也迅速抹去泪水,带上了墨镜。
上了车,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将头靠在车窗上,双手耷拉在膝盖,透着些无力。
郑秘书察觉到了她状态不对,关心了句:“夫人,您没事吧?”
第2章 你爱的是我吗?
时羡勉强地笑了笑,“没事。”
郑秘书点点头,没再多问,驱车离开。
回到金域湾,时羡输入指纹开门。
在玄关处换了鞋,她叫郑秘书先在客厅坐一下,又吩咐了保姆给客人倒茶。
自己才上楼找文件。
结婚三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贺严的书房。
忘了问那份文件在哪儿,她只好一排排的书柜找过去。
不过还好,书房里的陈设书籍摆放严谨规律,每一处都贴了标签,找起来不算费劲。
抱着文件回身离开时,一阵锥心刺骨的感觉从膝盖处传来。
她闷哼一声,瞬间蹲了下去,死死捂住膝盖,痛地牙尖儿都在打颤。
缓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底层书柜的东西被撞掉了一些。
她伸手去捡脚边撞掉的书籍和本子。
边捡边放回贺严的书桌上。
最后一本,她弯腰勾了起来。
紧接着哗啦一声,几张照片从里面掉落出来,四散在地上。
时羡慌忙蹲下去拾。
不想才拾一张,她便定格在了原地。
眸光紧紧锁住依偎在照片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一个是青春靓丽的美娇娘。
虽然面容稚嫩,可时羡还是看了出来,照片上的少女与病房里的是同一个人。
那个时候的她还没长开,与自己并没有那么像。
这样的合照,总共十几张。
每一张背后都用蓝色圆珠笔写了缩写:H&X。
她心口忽然滞住了,像塞了把沙子一样。
哽地难受。
明知道会看见什么,却还是忍不住翻开了笔记本。
大概人就是喜欢自虐吧,不亲眼看了,总是不死心的。
朝后翻了几页,时羡才知是本日记。
第一页同样写着缩写。
字形娟秀小巧,一看便是女儿家写的。
每页内容不多,仅仅只有几句话。
流水账一样的记录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平淡且真实。
——今天我被爸爸骂了,阿严哥偷偷带我去游乐园,我缠着他买了一个氢气球,他居然说我幼稚。
——市中心广场新建了一个许愿池,我和阿严哥一起丢了硬币许愿,不知道会不会灵验呢。
——好喜欢去看歌剧呀,可是阿严哥好像不太喜欢,不过他说愿意陪我去看,他对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