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松口了,陈嫂忙欢欢喜喜地扶着她起身,想起刚才蒸蛋时先生打的电话,重重舒了口气。
正要从阳台门出去时,门口传来两声门铃响。
二人脚步一顿,互视一眼。
一时想不起谁会在午饭这个点儿来家里。
陈嫂抿抿唇,让时羡原地等着,自己则走到猫眼前朝外看了看,“谁呀?”
“你好,快递。”
“哦。”
陈嫂开了门,快递员便递了一个文件过来。
她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时羡的名字。
“是您家的吗?”
“是。”
快递员得了准确答案,又掏出一只笔来,“那麻烦您签收一下。”
“好的,谢谢。”
陈嫂迅速划拉两下,关上门,拿着文件走到时羡面前,“夫人,这快递好像是寄给您的。”
“我?”
时羡微讶,想了想,不记得自己最近买过什么东西。
含着不解打开了文件夹,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信封。
鼓鼓囊囊的。
用蜜蜡封着。
没有邮编,也没有姓名。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写信呀?也没个落款。”陈嫂嗤笑一声,“夫人,快打开看看吧。”
时羡稍稍点头,撕开了被蜜蜡封住的信封。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信纸。
她掏出来,展开信纸。
只瞧了一眼。那熟悉的字迹便让她瞳孔忍不住缩了缩。
是时纯的字。
虽然他们姐妹关系一般,但好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又因着是双胞胎,从小到大都是在一个班里,一起写作业。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时纯的字迹。
忽然,他想起了前两天在书房画设计图时接到的那通电话。
第一监的狱警说,时纯想见她。
自己不去,所以才寄了这么一封信。
大约是想向自己求情吧。
虽说他的事情是贺言一手处理的,但说到底,贺严也是为了她才蹚时家这趟浑水。
因是私事,时羡也不想人尽皆知,便折叠起来,转头对陈嫂道:“刚才不太饿,这会儿倒想喝点汤了,陈嫂,你帮我热一热吧。”
“诶,好。”
陈嫂明白了她的意思,稍稍点头,应声去了厨房。
时羡则走到沙发旁坐下,重新将信展开。
洋洋洒洒一大篇。
她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眸子忽然紧了紧。
明明在室内,却有一股莫名的寒意不停地从脚底往后背直窜。
等陈嫂热好了汤,端着碗走过来时,便看到她指尖微颤,脸色苍白地靠在沙发上,目光空洞。
浅叫了她两声没反应,吓得陈嫂赶忙将汤碗放在茶几上,伸出手轻推了时羡两下,“夫人,夫人!”
时羡微微轻颤,瞳孔稍动,总算回了神。
陈嫂才重重松了口气,“夫人,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时羡唇瓣微张,下意识纂紧了手里的东西,“没、没有。”
她单手撑着沙发起身,“我累了,上楼睡一会儿。”
“那这汤……”陈嫂指了指茶几,“还是吃完再睡吧?”
时羡瞥了一眼,摇头。
却在起身时脚下一个趔趄,险些重跌回去。
还是陈嫂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她才稳住心神。
“夫人,您真没事吗?要不还是我扶您上去吧。”
时羡没作声,陈嫂便掺着她朝楼上去。
进了卧室,她安顿好时羡,又替她掩上被角,才要出去,时羡却让她把窗帘也拉上。
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时羡侧躺着,手里还捏着那几张信纸。
虽然只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却像是深深刻在脑子里一样,不断盘旋。
时纯并未提及求情的事,也没有言语咒骂她。
只是提起了一件前尘往事。
一件颠覆了她二十多年认知的往事。
自从怀孕之后,时羡便一直有午睡的习惯。
眼下心里藏着事,便是把眼睛熬的生疼也睡不着了。
一是会怀疑信上内容是真是假,二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写信告诉自己这些,她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况且时纯说话一向喜欢添油加醋,那封信上的内容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时羡一下午没有出房间。
陈嫂原不太放心,借着送水的理由上来了两次。
见时羡始终闭着眼睛,呼吸平稳,便以为她还睡着,也就安心下楼去做自己的事了。
晚上,陈嫂照旧准备了晚饭。
随后去叫时羡下楼吃饭。
她本不想吃,可想着贺严快回来了,自己不吃东西,他必然是要问些什么。
有些事情还未弄清楚,她也不太想说,免得他担心。
才出卧室,正巧遇到贺严下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