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严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其实他知道谁是幕后主使,只不过要真的想找到那个人,还需要一些和他接触过人的口供。
口供……
贺严眼睛微亮,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转眸打量着傅队。
须臾,他轻轻弯着唇角,单手拍了拍傅队的肩膀,“既然牵扯到这件事中的工人已经赔偿过了,家属也同意私了,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等时间到了,劳烦您把那几个人放出来。”
“什么意思?”
傅队一头雾水。
明明前几天关局还下了死命令,让他们一定把事情真相磨出来。
起初他以为是这个手眼通天的男人给找大人物给局长施压,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啊……
贺严没有过多解释,只故作释然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做生意的嘛,总要给自己留一线。”
说罢,他转身朝自己车这边过来。
一上车,副驾驶上的时羡便蹙着眉捂了捂鼻子。
贺严拉安全带的动作一顿,随即解开了西装外套,脱掉。
似是不放心,转眸问:“这样还很重吗?那我下车散散味儿再上来。”
“不用了。”
时羡抬手按了下旁边的按钮,“把窗户降下来就好。”
贺严直接从主驾驶这边将所有窗户都降了下来,边启动边说:“傅队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所以刚才和他说话时让了一根烟给他,我记着你怀孕,就没有抽,但是忘了他抽烟也会把味道沾染在我身上。”
“没事。”
时羡放下了手,“我们走吧。”
其实如贺严所说,他身上的味道倒是不浓,只是自己怀了孕,对这些刺鼻的味道格外敏感。
眼下他脱了外套丢进后备箱,味道已经很淡了。
路上,时羡一直都没有说话,只靠在椅背上,歪头看着窗外风景。
瞧她这么安静,贺严随意地问了句,“怎么了?”
第107章 咎由自取
温和低沉地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时羡转过头来,低声呢喃,“时纯的事……”
“她是咎由自取。”
贺严接过了话茬儿,“羡羡,没必要因为这样的人不高兴,更不能对这种人心软。”
“我没有心软……”
时羡摇了摇头,“外婆过世那天,我就已经怀疑时纯了,可后来我爸百般阻拦,让我查无可查……我还以为,外婆的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不会的。”
贺严单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次时羡没有躲开,反而给了他一抹浅笑。
“其实,外婆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
她垂着头哽咽,“时纯从小报复心就强,她的同学和家里的保姆,只要有一点事情不顺她心意,她就会让她们付出更为沉重的代价,外婆是因为护着我,才得罪了她……”
“不是的。”
贺严在红绿灯路口踩下刹车,一本正经地看着时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本身就是这样的人,有没有你,她都会这么做。羡羡,你不该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知道他是在宽慰自己,时羡便也没有反驳。
许是这个话题太过沉重,她缓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把时纯抓到警局,是找到了什么证据?”
“人证。”
红灯跳转,贺严重新启动了车子,“我把你们家保姆叫过来问了几句话,她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二话不说就把时纯供出来了,之后我把她扔在警察局,警察一审问,有了口供,就直接去你家实施逮捕了。”
他说的格外云淡风轻。
就好像真的只是叫保姆过来谈谈心而已。
然而时羡不知道的事,保姆被他安排的人带过去之后,险些没被吓疯。
不过贺严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些。
有些东西太阴暗了,他希望时羡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时羡偏头看着他的侧颜,欲言又止。
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来,“那她这种,大概能被判多久?”
贺严略一吃惊,随即笑道:“季斯齐说判刑这件事交给他,最轻也会判个故意伤害,十年起步,如果是故意杀人……那就是无期。”
“无期吗?”
时羡重复了一遍。
简简单单地两个字,却能决定时纯的一生。
可她并没有很高兴。
反而心里多了一丝沉重感。
虽然从小和时纯不对付,可她到底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姐姐。
金域湾。
在外面折腾了这么几天,一入内,便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
陈嫂一早就收到了贺严的消息,说今天时羡出院,她便欢欢喜喜地去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
眼下已经全部烹饪过,摆上了桌,变成了美味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