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是孟时的办公楼,她的工作室开在那里,陆鸣知有些忐忑,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赴约。
她想让人渣付出代价,她想保护她的女儿。
她来到了办公楼下,那里有待客的沙发和座椅,两旁的落地窗窗明几净,陆鸣知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她拘谨地抱着包坐下,等着对方到来。
过了会儿,从大楼里走出个女人,她打扮精致,发型精心打理过,穿着身淡蓝的长裙,手里拎着皮质的挎包。
她身上有音乐世家的芳兰气质,但眼神却锐利有神,看到陆鸣知后点了点头,在她对面坐下。
“你好。”孟时看了眼手表,“我早上要见客户,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
陆鸣知点点头,她紧张地坐直身体,犹豫着张口:“我这次找你,是为了我女儿。”
毕竟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很多年之前,陆鸣知在女人的唇枪舌剑中处于下风,她还有点心理阴影。
“我知道,我看过你的截图了。”孟时点点头,她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惊讶,对陆鸣知伸出掌心,“我能看看他和你的记录吗?”
陆鸣知双手把手机递过去,看着女人飞速地翻阅。
女人大致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仍旧没有什么变化,她将手机还给陆鸣知,忽然开口:“你们……”
“我没有找他。”陆鸣知忙说,她声音很轻,“我只想让我的孩子好好长大,对他一直避之不及。”
“这次来找你,也是想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他离我们娘俩远一点,毕竟,毕竟……”
“我知道。”女人打断了她的话,她又看了眼手表,“当初我和他离婚时晚晚还没成年,我争夺过晚晚的抚养权,但是失败了。”
“晚晚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对她不上心,再加上我工作太忙,没有时间照顾晚晚,所以也就顺其自然。”
“我甚至做好了他再婚的准备,反正我不在乎他的那点财产,晚晚有我这个妈妈就足够了,我的东西将来都是她的。”
“但是他居然会这样对晚晚,还说要放弃晚晚这种话,我看在他是晚晚爸爸的面子上给他留几分薄面,真是没想到……”
女人讥讽地笑笑,她一直居高临下的神情在提到林晚时松动了几分。
“你放心,晚晚是我的底线,我不会坐视不管,他的把柄我有太多了,不拿出来只是我顾念女儿。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她又看了眼手表,刚好二十分钟,于是站起身。
陆鸣知也随她起身,拘谨地攥着包,女人风风火火走向电梯,而后想起什么,转过身来,看着陆鸣知。
“听说你精神不太好?”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陆鸣知有些窘迫,但是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孟时和她记忆中的冷血女人不太一样,现在回想来,也许那也只是女人对生活的挣扎,那时的孟时刚结婚不久,就发现了林衡意出轨的事实。
她不想让女儿刚出生就没有父亲,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丑闻,所以选择了来警告自己,维持婚姻。
但后面显然是想通了,也许是无法再坚持,还是选择了离婚。
孟时了然地扫了陆鸣知几眼,最后淡淡开口:“好好治病,你女儿只有你了。”
“向前看吧。”她说。
孟时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来来往往的上班族神色匆匆,他们走过陆鸣知的身侧,大声讨论着工作方案,和午饭吃什么。
陆鸣知有些恍惚,她逆着人流走出大楼,头顶阳光刺眼,她对着空旷的广场深吸一口气。
穿着在阳光下刺眼的红裙,像很多很多年前一样,沿着茂盛绿荫,散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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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落了尾声,虽然南方的天气还是一样得热,甚至温度更高,但暑假还是结束了,报道的日子临近,华传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返校。
许黎明把明天托付给家里的阿姨照顾,然后开车去接了陆白天,带着她的行李一起回学校。
陆鸣知已经去住院了,进行为期一个月的系统治疗。
陶宁和孙沐雅提前一天回了寝室,不过即便如此,寝室里也是乱糟糟的,两人的东西和行李箱一起到处散落,许黎明和陆白天推开门,险些没有地方落脚。
“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陶宁笑眯眯地拎着两个袋子,翻阅地上一座座小山冲向她们,“这是我从老家带的特产,腊肉和腊肠,你们一人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