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放任,或者说是无奈地默许了他的存在。
他们没有再牵手过,最近的距离也只是面对面。他说话,她听着,再没主动要求过他什么。
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时候带着躲闪,带着怯意。
高三那年两个人懵懂短暂的美好回忆早就过期了,什么也不算数。
京州的大晴天持续了整整一个多月,滴雨未下。天空万里无云,闷热得让人烦躁。
段宵中途有事儿,回了一趟市区。下午再回来时,经过了夏仰兼职的那个舞蹈机构。
很巧的,正好碰上她下班。
夏仰走在他前面,压根儿没注意到他。
她还像高中那样背着那个日式书包,拉链上挂着缝缝补补过的小公仔,戴着白色耳机。
脚步不似在家面对他时那样沉重,反而有些雀跃地在炙热阳光下小跑着。
一整条路上没有几个路人,她穿着蓝白色的JK裙子。经过一棵青翠的大树下,脚尖踮起来转了一个圈。
轻盈又灵动,有风刮起女孩的裙角和那一头乌黑长发。
段宵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看着,小臂上感觉到了几点湿润的水珠。
前面的夏仰脸上也沾到了些,停下脚步伫立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往路旁的大树上看了一眼。
去年夏天的舞蹈室,他在走廊那跟她说过:大晴天淋到的雨点,是叶蝉的尿液。
显然,夏仰似乎也想起了这句话和那段回忆。她皱着一张脸,很是嫌弃地用手掌心往脸上用力地搓了几下。
他看得失笑。
她却正好也转身望见了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有点局促地站直了些。
段宵走上前,把手里那袋泡脚浴中草药递给她:“之前的泡完了。”
“…谢谢。”夏仰愣了愣,接过来,客套地多问了句,“你吃晚饭了吗?”
他也有些诧异她会和他多聊一句,抿直唇线:“没有。”
这个夏季的气氛终于在蝉鸣渐终止时,变得安静平缓,让段宵差点错以为他们会重新慢慢相爱。
如果不是就在同一天的这个夜晚,他从楼道那修完电线,回来时,借着虚掩的门缝正好听见了温云渺问的话——
“姐,你喜不喜欢他?”
夏仰在清理冰箱里的杂物,随口道:“谁啊?”
“你那个,姓段的,有钱朋友。”温云渺笑着说,“他很喜欢,你吧。”
段宵没急着推开门进去,定定地站在那,听见了夏仰将收拾出来的塑料袋聒噪地裹在一起的声音。
“我不喜欢他。”
她沉默了几秒后,大抵是觉得温云渺的话太讽刺,否认道:“他也没有很喜欢我,他要是真喜欢我,就不会…唉,不说这些没用的了。”
门外的那道身影迟迟没动。
从段宵找到京郊筒子楼这一刻开始,他对她的所有好,即便多赤忱炽热,也已经被明码标价地赋予了条件。
“好”的里面掺杂着掠夺、占有和恼怒,那就代表了不是多单纯的“好”。
哪怕从前夏仰确实对他有过好感,但之后的事也让她看清他们不是同一类人,才会躲避,敬而远之。
更别说那丁点的少女情怀,早就在他迫使答应的契约下消磨殆尽。
这是他的原罪。
月光透过楼道缝隙落下来,男生高挺凌厉的身影被黑夜拉长,斜斜地落在了斑驳墙面上。
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他妥协地笑了笑,唇边勾起的弧度极浅。
你不能流露出一丁点爱意,否则就会被她当成把柄咬死反扑。
可是他忘了,爱是藏不住的。
第27章 监护人
夏仰睡得并不安稳, 断断续续的碎片意识一点点涌进海里。
认识段宵的第三年,也无疑是她最混乱的三年,有过出乎意料的愉快, 也有过冰冷的窒息感。
他的试探性服从碰上过情绪失控,彻底撕开了以礼相待的面孔。
空旷客厅里传出急促到难忍的闷哼声,时长时短。外面日光透过纱帘照射到墙上,折射出两个依偎交叠的影子。
男生大手掐过她下巴转过去,炙热的亲吻落在她汗湿淋漓的白皙颈侧, 坏心眼儿地问她:“睁眼,好不好看?”
墙壁上线条疏落的两道身影,像是在宣示着这个白日有多荒唐。只是因为段宵目睹了社会学系的一个学长约她去看电影, 她点了头。
他连续弄了她两天。
玩到她发高烧, 请了整整一周的假期。
那是最严重的一次,也是给夏仰警告最深的一次。
她本来没有这么乖的, 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像惩罚一样, 彻底把一个会伸爪子的女孩给弄服帖了, 也几乎没了自我。
她学会了投其所好,也学会了服软,恰到好处的耍性子都清楚要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