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很害怕她死啊。
那就意味着她抓住了他的软肋吧。
车开回南沙滩的一处豪宅房产,紧邻海滨,锯齿形的玻璃墙外是海边水幕,也是南弗罗里达州市的那条运河。
一辆西尔贝超跑还没开进车库,就停在通往船坞的那条路上。
这里看得出是段宵常住的地方,安保系统在百米之外就已经有反应,工人们还在泳池边换水。
夏仰被他拉进屋里,直奔二楼卧室。
她腿软地摔坐在毛绒地毯上,隐约觉得一场暴风雨降至。
玻璃窗外是艳阳高照的天,这里的夏季太长,白昼也长,晚上7、8点才迎来夜幕。
呛人又凛冽的烟味先传过来,段宵咬着烟,紧抿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被烟雾遮掩,看不清那双深眸里的思忖。
烟没抽完,砸进玻璃水杯里,呲啦一声熄灭火光。
他在解腕表,单手多少有些不便。于是动作像慢放的电影,每一秒都格外磨人。
表盘砸在茶几上,哐当一声响。
男人往前走近几步,半跪在她身边,嗓音冷:“我是不是给了你什么错觉?”
夏仰蜷紧手掌,没看他,也没回话。
被他一只手拽着腿拖过来,连好好脱她身上那条裙子的耐心都没了,纯靠撕扯。
扯痛她肩胛,段宵也像听不到她的喊痛声般,低谑:“死都不怕,还怕痛?”
这场情事注定不会轻松,是他在泄怒。她捱不住的时候,有意去掐他的伤口,血立刻从绷带里渗了出来,他也置若罔闻。
血在涌,他低喘声渐重,把她弄得更狠。
就算他伤了一只手,两个人的体力也悬殊。皮带扣住她两只手腕,禁锢在床头。
看清她眼里的怨恨和不甘,总好比对着她在庄园里那些拐弯抹角的试探和心机。
前几回都听她的话收着劲儿,今天完全不留情面,夏仰也是铁了心不求他。被子上、地毯上,包括她身上都染了红。
他这么有洁癖的人,从始至终居然没去浴室一次。
家庭医生在他们结束后的二十分钟里,拎着医药箱赶过来。
段宵在楼下抽烟,抽得太凶,一下堆了四五根在旁边。幸亏私人宅院没烟雾警报器,否则不知道得响多久才停。
乌烟瘴气的楼下弥漫着青雾。
医生站在职业角度,心里自然诸多不满,却也皱着眉不敢教训这位肆意妄为的病人,只尽职把那缝针开裂的伤口又依次缝好。
又开了止痛药和消炎药,多叮嘱了几遍才离开。
手部在麻醉状态中,暂时感受不到疼痛。段宵背脊肌肉上的汗还没干,闭着眼靠在软垫椅背上,安静了片刻。
他不喜欢佣人进入他的私人领域,因此保姆、工人们极少在雇主在家时进入这套主屋,此刻就寂静到听不到一点声音。
二楼卧室里的夏仰也没动,她精疲力尽,身上盖着条薄毯,手腕已经被皮带磨出泛红的勒痕。
可是桎梏依旧没解开,她也没力气解开。
听见楼道上的声音,门没关上,一道修长影子立在那。
她看过去,段宵拿着消炎药进屋,坐在床沿上,在处理她虎口那破皮的伤处。
其实几个小时过去,快要结上一层薄薄的痂。
伤口只是破了皮,可她皮薄白嫩,没受过什么伤,显得那抹血红也特别鲜明。
夏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嗓音嘶哑:“不会是最后一次。”
她说,用自己的命来威胁他,这种事不会是最后一次。
段宵眼皮微动,没搭理。只低垂着眉眼专注给她伤口消毒,年轻锋锐的五官被房间内的炽白色灯光晕得朦胧。
“原来你不是想和我玩游戏。”她盯住他脸上的每一处变化,摊牌,“段宵,你还喜欢我?”
最后那句话是疑问,又难以置信的语气。
甚至带了点事不关己的幸灾乐祸。
这副攥住把柄不松口来谈判的样子到底像谁。才和他待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把他学了十成十。
“明天骆星朗会过来。”段宵脸色比她还冷,眉骨英挺,淡漠的脸色俯瞰着她,“你说他应该看到什么?”
夏仰唇微动,还没说出话来,就看见他拉开床头柜,拿出了一杆纹身机。
冰冷的机器划过她胸口。
他在打量她的惊吓表情之余,目光也沉:“我第一次给别人纹,你最好别乱动。”
毕竟这东西的针尖不长眼,扎进去就会在哪个小孔里留下墨水。
夏仰意识到他没有在开玩笑,退缩的腿被他压住。
寻寻觅觅的,纹身机在她左边胸口下方利落地落笔。他用左手,不算顺畅,但也没耽搁速度。
纹了DX两个字母,标志着是他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