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她在过海关时被拦下来,进了小黑屋。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国,因此她也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被拦下,毕竟离起飞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
坐在小房间里不到十分钟,一列人走了进来。
她看着为首的男人,心下一沉。
段宵身上穿着一身黑,定制的鎏金丝线从袖口绕到手臂。衬衫下摆随心所欲地半扎进裤腰,西裤却笔直。
那双深邃眉眼在看过来时,依然让人猜不透里面的情绪。
“不是说过陪我?”他居高临下,审视地望着她那张脸,“怎么提前要走?”
夏仰怒而起身,脚步却被仇助理拦住。她气到发抖:“你现在是装都不装了吗?”
段宵低笑:“这句话不是应该我问你吗?”
“我那晚根本没有喝你朋友给的酒,是喝了你的水。”她索性撕破脸,挥开仇助理的手,走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早就在算计我,你无耻!”
清脆的一声响。
她手心是麻的,段宵那张脸被稍稍打偏了些。
边上的人大气都不敢喘,连同身后地勤这边的人也就这么旁观着。仇助理在得到示意后,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海关总署的人员查看。
那是一份精神病患者的医疗报告,患者名字是夏仰。
而她的海外监护人证件也都换成了段宵的资料。
夏仰看不清那份文件上的字,只是看见海关这边过来的人从房间离开后,猜到一定是不利于自己的东西。
她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段宵一只手拽住,扯回到他面前。
夏仰手腕被捏得疼,怒视道:“你做什么了?”
“可惜了。”他语气里有隐隐被挑衅的怒火,和气极反笑的惋惜,“名扬万里的舞蹈家不做,要做个精神病人。”
第75章 卑劣
在邮轮上的这一周里, 夏仰想过无数的理由为自己的窘状辩驳。
她想过心大一点,当成这是一场很快会结束的成人游戏。就算是今晚被卢松告知那次喝错东西不是意外,她也要懦弱地想要息事宁人。
毕竟过去这么久, 没证据。
她势单力薄,也没有任何能制衡段宵的方式。
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都市女性,能拿段宵这样的人怎么办?
况且他们之间确实有过高中那一段的私事纠缠。他帮过她,也如她期盼得那样利落分手。
那晚他存心算计,那就当是她还债。
她认为自己已经让步许多, 想要当成无事发生,想要回国丢下这里的记忆。
可是,不放过她的是段宵。
她从机场被正大光明地带进了他的车里。
因为他给出的那份医疗报告, 没有任何人管她, 她也不知道又要被带去哪里。
车窗内看不到车外的路况,超长保姆车的后座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段宵坐在她旁边, 长腿交迭着搁置在脚托上, 手上正拿着袋医用冰块敷脸。但就算处理得再及时, 侧脸也免不了已经浮肿通红。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夏仰手心仍旧有些发麻发痛。
密闭空间里的压抑感,在车停在某个位置时稍稍散了些。车门被拉开, 外面的热气随着风一起扑进来。
仇助递上来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段宵接过来压在脑袋上。大概是为了让阴影面突出点, 不让人注意到他脸上的巴掌印。
夏仰冷眼看着他们。
下一刻他的手就伸过来拽住了她的手腕, 在把她往车下拉。
她挣扎了一下, 但那点力道也不过是蚍蜉撼树。反抗在绝对压制下毫无意义,只会让自己更不体面。
夏仰被他拽着往地下电梯里带, 满眼是怨:“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段宵一言不发,拽着她进去。
厚重的两扇门缓缓打开, 四周都是高大保镖。压在这里的喧闹声一下变得清晰,几座铁链八角笼无形地告知顾客这里是家地下拳场。
他们在二楼最好的观看台那并肩坐下。
底下拖着锁链在地面上走过的声音尖锐刺耳,熙熙攘攘的观众席上坐了一部分人。
周围很吵,空气里也弥漫着各种烟酒气。
来送酒、送餐点的服务员倒是无一例外全是金发碧眼大长腿的美女。燥热夏夜里,她们穿着的那几块布料堪比在泳池里。
夏仰到了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
直到全场灯光暗下,有一束追光灯打在了正前方的八角笼子里。里面站着几个人,其中赤身对立着的一个是刚才被她支走的那个男生。
他确实壮实,很早就在做保镖这一行。
只是他和他对面那几个拳手一比,显得青涩瘦削不少。
还是太年轻,都没温云渺大,可是他身上遍布着陈年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