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歇(238)

他喉间有声喟叹,慷慨地问道:“要我帮你?”

她点头,又苦恼地摇头。手却往他紧绷的腹肌上轻挠了下,嘴里喃喃的还是那句话:“对不起。”

夏仰吻上了他的脸,唇角。在感受到他手掌触摸自己的同时,体内那股不舒畅的火似乎也减轻不少。

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意识里,她认为这样是会让自己不再难受的方式,潜意识里将动作进行到底。

男人握住她后颈吻上来,尝到她嘴里干涩的甜味,感受到她轻颤的睫毛,舌尖慢慢发麻。

夏仰只感觉身上的所有触感都像是在梦境里,酥软处的疼痛和不断起伏的肩颈线。他压得好近,贴得太紧,吻得好重。

梦里怎么会有从来没有过的感受,那么真实的贯彻。

为什么会梦到许久没见过的段宵,那张被遗忘在她青涩花季里的脸,此刻早就没有当年的那份稚嫩的少年气概。

多出来的,是几重成熟后的倨傲冷硬。

她知道六年前的分别之后,他过得一如既往不错。陆嘉泽的朋友圈时常会有他的身影,还是那个神通广大的英俊公子哥。

第一年,他穿着美式棒球服,意气风发地拎着球棒在球场玩,身后一群笑得夸张的队友。

第二年,他拿了哈佛商学院全奖,受知名企业家的邀约晚宴。第三年,他出现在提前毕业的典礼上,身上挂着好几条象征着荣誉成就的绶绳。

第四年,她没有时常刷新朋友圈的动态,似乎没再见过他。不过不要紧,她有自己的生活,没有刻意去想过他。

第五年,陆嘉泽应该是把她删了,或许也只是把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给屏蔽了。

可是她在机缘巧合下,发现他已经不用靠在共友圈子里让她看见,他是个成功有名气的商人了。

第六年,她已经不太记得这个人了。

他出现的时候,夏仰无疑有些错愕。

印象里的悸动回忆和少女思春期并没有立马在脑海里翻涌,情绪反而只是淡到够说一句“好久不见”。

床上的被子颜色很暗,不是她的房间。被子里的荷尔蒙气息蔓延开,指尖的触感越来越清晰。

夏仰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落泪,可是好不容易积攒的注意力又在身下徐徐缓缓的吻里一点点涣散。

她腰身被扣紧,乌黑的发被他捋了又捋,在激荡的热汗淋漓中搂住男人后颈。无措地用脸贴了贴他微微湿润的睫羽,像是在安慰。

原来是段宵在哭啊,他很疼吗?

可是她记得自己已经道过歉了,不是有意要占他便宜的。

那张薄唇一开一合的,说着她一点也听不懂的话。是什么呢,她在这个夜晚始终没能听清。

“如果可以,我也想磊落爱你。”

第72章 视频

一整个晚上翻来覆去, 从卧室到浴室,再回到床上让她安然睡下已经是天色朦胧的黎明时分。

再近的距离也近不过此刻,可段宵只觉得是在把她推得更远。

毕业后的第三年, 他拿下了北美最大的工业市场。

那位曾经教他许多的老教授,躺在病床上虚阖着眼看他,也给他上着最后一课:“Xiao,你太急功近利。我有时会疑惑你到底是不断在得到,还是不断在失去?拥有的利益太多, 守住的本真太少。”

他手里拿着两盒地西泮片,并没开口。

“靠吃药真的有用吗,你克制的是欲念吗?”老教授吊着最后几口气, 悲悯地看着他, “你还有什么是没抓在手里的。你应该懂,不破、不立。”

身边所有人都担心他, 毕竟段宵这几年行事越来越凶险诡谲。

出门在外备着几十份不同的个人证件, 生意遍布各个国家区域之间。

操着各地股市大盘、经济命脉, 却硬是有本事在哪儿,就守着哪儿的规矩,钻的空子让人找错处都找不着。

商道他有门, 政界他有人。

聪明的人最难搞, 他从来不会让自己身陷囹圄和沼泽里。

还有什么是需要克制的?

段宵这些年极少停下来思考这个问题。不过是日复一日地耗着身体拿到人人趋之若鹜的财富, 再高高在上地活着。

但细想, 他也有过心绪静下来的时刻。

十年前是一次, 六年前是第二次。

今晚是第三次。

段宵看向床上的夏仰,为什么兜兜转转还是对她最有瘾, 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

她的善,她的纯净, 她的韧性。

既然她对谁都很好,那可不可以对他也好。十年前已经选择救他,又为什么不能接受他的阴暗。

他当初在那个夏天就不该放手,不该任由一处伤口发炎。

以至于此后每个无眠的夜里都在无穷无尽恶化,直到溃烂的欲望把他自己也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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