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倒了几手过后,你竟然在长公主府当上男宠了!”
汪德海又低头看了看他这身装束,一副没眼看的神情。
那纱袍还挺长,特意做出拖尾的效果,更别提外袍那轻飘飘的布料,领口还时不时往下滑。
汪德海“哎哟”一声:“你这身衣裳穿的,孟浪,简直太孟浪了!”
周围几个内监都憋着笑。
何修闷笑:“你们别说,楠绩这身装扮,还真有几分姿色。”
旁边的内监也低声嬉笑:“不然怎么能进长公主府呢?”
越说,憋笑的声音越明显。
林楠绩被围观得脸色通红:“确实不成体统,要不我先回去换一身再来拜见皇上。”
林楠绩转身就要走,被汪德海一把薅住:“无妨,先进去拜谢皇上不迟。”
林楠绩只好又掉头,捏了捏发热的耳垂,掀开暖阁珠帘,提着纱袍下摆跪到李承铣面前。
“奴才拜见皇上,多亏皇上庇佑,奴才才能转危为安。”
李承铣早就听见林楠绩在外间的动静,目光在他的衣服上略过,又聚焦到他的脸上。
看惯了林楠绩穿青色太监服的模样,眼下看着他这副打扮,只觉得有些陌生。
林楠绩穿着一身紫色袍服,轻纱一般,下摆拖得很长。往日里带着黑色内监帽子也取了下来,换了上好的玉冠。一头高高乌发束起,下半头发披散于身后,露出俊秀的二头。一张清俊白皙的脸微微向上抬起,下颌线清俊,那双桃花眼里满是恭敬,眸光明亮。
最后,李承铣的目光停留在林楠绩的耳朵上,白玉般的耳廓染上薄红,像新雪映桃花。是在外面被调侃时臊的。
李承铣惊讶的发现,林楠绩也有脸皮薄的时候。
他的手指摩挲着青花瓷的茶杯,轻咳一声:
“朕也没有很挂记,正好趁着你的事情,让敖敬川好好查一查京城的拐卖窝点。”
林楠绩连忙接着话茬道:“皇上英明神武,那些人趁着元宵佳节作乱,简直可恶!”
李承铣眸光不动,盯着凉了的茶水:“哦。”
林楠绩:?
这声“哦”,透着一股灵性。
林楠绩心道:【啊!这简直是我拍马屁的大好时机!】
林楠绩挤出两滴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皇上!这几天奴才过得好苦啊!”
“奴才被人迷晕后到了长公主府,一直提心吊胆,想往外递消息又递不出去,唯恐皇上担心。”
“奴才吃不好睡不香,怕皇上找不着奴才,还怕皇上以为奴才贪玩不回宫。奴才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
“多亏皇上英明,一举打击京城人贩子,还发现了奴才的踪迹。”
“皇上简直,简直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
林楠绩抬手抹了抹眼泪,从指缝里悄悄打量李承铣的神色。
见李承铣脸上没有动容的表情,林楠绩眼珠子转了转。
【没反应?】
【那我再憋个大的?】
正酝酿着,眼角余光就看见李承铣走到他面前,修长的双腿停在他面前,抬眼所见,玄色衣袍绣工精美。紧接着,林楠绩的下巴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抬了起来。
李承铣躬着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抬起林楠绩的下巴,掌心左右转了转。
林楠绩被迫抬起头来,一双桃花眼圆睁着,黑色瞳仁里倒映着李承铣的俊美面容。李承铣长眸深邃,在他脸上逡巡着,目光极为认真。
林楠绩突然感觉耳垂烫软,脖子下意识缩了一下,结结巴巴的出声:
“皇……皇上?”
【脖子……有点酸。】
李承铣瞬间缩回了手,面无表情拆穿林楠绩的谎言:“胖了。”
他命令敖敬川每日汇报一次进展,京城里大半个禁军都出动了。
好几天没有消息,他还以为林楠绩被卖到哪个犄角旮旯受苦。
没想到林楠绩不仅成了男宠,甚至脸都莹润了。
一看就吃得很好。
林楠绩:【……】
李承铣坐回龙椅,含笑睨着他:“看来在长公主府吃食不错。”
【吃食确实不错,长公主府厨子的手艺真是一绝……啊不对,这个不是重点!】
林楠绩立即表明心迹:“长公主心地善良,对下人从不苛刻,奴才感激不已。但奴才还是最想念皇上!”
【真的!好几次想往外递消息,可惜都没找到机会,晕倒的时候差点以为性命垂危,再也见不到狗皇帝了。】
【真是好险!】
【只是没想到狗皇帝居然派出这么多人找我,不对,都说了是趁机打击拐卖。】
【怎么可能只是为了找我,那也太自作多情了。】
李承铣目光微软:“下次出去,再跟丢了,朕就当逃跑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