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是安轻夏自己做的,光是做这些门票,都快把他厚厚一本素描本用完了。
这票因为是得手工批量生产,不能做得太复杂,因为最终累的是他自己。
他毙了十来个想法,最后选择在巴掌大小的门票上用空心字写了‘观赏券’三个大字,落款是他的姓。
签名用的字体极富艺术感,是他花了好长时间琢磨出来的。
独一无二的艺术签,搭配独一无二的门票设计,完美。
安轻夏啧啧两声,熬大夜做出二十张票。这二十张票可以循环利用,然后再把拜访时间分成上中下三个时段,这二十张就这么流通一整天。
如果有人想要待一整天,就得提前拿东西过来申请,如果东西让管理员安轻夏不满意,失去当天或第二天参观资格。
原本想着大家要耕种还有打猎,应该没几个人会愿意待一整天。
然,他还是低估了这里的人们对于沙地作物的好奇程度,不光是这二十张票刚开门就没,连待一整天的观赏资格也是哄抢,一度还有好几个游客动手打架。
人多拥挤,迟早影响到作物生长。
安轻夏想来想去,制定出新的计划,让这些来自其他部落的人跟着自己部落的伙伴们一起种地。
这样既能多开发一部分沙地,又能使这群游客感受到在沙地种植的乐趣和成就感,一举两得。最最最重要的是,自打他推出这些个在这个时代看来极其新奇有趣的活动之后,系统点数就跟不要钱似的疯涨。
于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不光是整个部落所有建筑物翻新,还多了鸡窝、马厩、兔笼,虽然动物都还没有换到,但还是先准备起来。
部落内焕然一新,被毁坏的土地庙也进行重建,比之前那个看上去更透光,质感更好,一看就是供神,而不是住鬼的。
土地庙建成那天,周边所有部落的首领和祭司能来的都来了,除了阿孟部落的首领。同样是在这一天,安轻夏见到了那天出现在花田里的白衣蒙面人,竟是阿孟赞不绝口的他们部落的祭司。
莫名的,安轻夏有点怕他,他似乎是察觉到这点,全程也都是跟安轻夏保持一定距离。
迎神仪式持续三天三夜,到第三天晚上,众人逐渐散去,留下安轻夏、霖还有那个蒙面祭司三个人收拾残局。
天更黑之后,那个祭司也走了。安轻夏揉揉酸疼的脖子,转头喊霖,霖答应一声,提过手边背篓。刚抬到一半,左心口猛然一阵剧痛,霎时跪倒在地,额头上渗出豆大汗珠。
安轻夏见状,冲过去扶他,焦急问他哪里不舒服。
“可能是连着三日没怎么睡过,回去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
霖点头,同他一道回部落。
整整劳累三天,生产队的驴都不是这么个用法。安轻夏没吃晚饭,简单洗漱完就躺上床睡觉,一睡就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来之后吃过点东西,又继续睡,吃吃睡睡,睡睡吃吃,来来回回过了快三天。等第四天早上,他总算是报复性地补完之前缺失的觉,起得比鸡还早,把来做早饭的竹西阿妈和阿水姐都给吓了一跳。
“这些天大家跟着我忙里忙外的,今天一天的饭都交给我,只是得麻烦竹西阿妈和阿水姐给我打个下手。”
竹西阿妈和阿水姐同意,按照他的嘱咐洗菜、切菜、烧水,一时之间,新厨房里热火朝天。
热腾腾的早饭出锅,等在广场里的人们排排坐着开吃。竹西阿妈扫了一圈,问霖怎么不在,是不是还在睡觉。
安西道,“我昨晚上见过他,他出部落了。”
竹西阿妈:“没说去干什么吗?”
“没说,而且我看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安西耸肩,“霖经常这样大半夜摸黑出去,估计就是跟以前一样,过两天就回来了。”
竹西阿妈回忆一番,发现确实如此,不再多问。安轻夏倒不是这么想,霖的身体状态不稳定,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就麻烦了。
思至此,他咕噜噜喝完手里半碗粥,又拿走还剩大半的葱油饼,跟竹西阿妈他们说一句中午之前会回来做饭,而后风一样地回屋,又风一样地背包出门去。
等他走了没多久,安西偷偷问阿水姐,“首领和霖是不是有什么事藏着没跟我们说啊?”
“首领和祭司之间本来就会有不能告诉我们的事情,告诉你,你又不见得能帮他们解决,对不对?”说着,阿水姐咬下一口饼。
安西撇撇嘴,低头继续喝他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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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田没有,土地庙没有,耕地、沙地没有,河边没有。
只剩神谕石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