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两个字对于鹿淮来说，已经太陌生了，会惶恐，会不安。
“不知道。”鹿淮说了句玩笑话“可能是厌学？”
“叛逆期？”季青临跟上搭话“看不出来。”
“好吧，不去也没关系，之后每天抽空去陈老先生哪里，他陪你画画，或者练字也可以。”
“我有拒绝的余地么？”
季青临一笑“没有。”
“陈老下午有课，上午会比较清闲，所以每天要早起了，叛逆的小朋友。”
鹿淮起身的动作一顿，眼神幽怨。
季清临浑然不觉。
“你呢？”鹿淮磨蹭着换了鞋子，看向又是一身西装革履的季青临“你又去谈合同？”
季清临点了点头“对啊，最近很忙。”
“最近有什么想吃的，发消息给阿姨就好，过两天我可能不回来了。”
门口停着辆车，季青临让司机先送鹿淮，他自己开车过去。
鹿淮的视线在季青临面上停留了两秒，钻进了车里。科安大楼柏哲淞点开了份文件递在季青临面前“许雅的父母目前在北边的一个小县城，儿子已经结婚，在那边定居，还有个小omega儿子，一家人很快乐。”
密密麻麻的文字里穿插这几张照片，照片里的人笑意盎然。
“我们只看到了许雅，但远远不止许雅。”
安成目前主要负责给大型医院，大型的疗养所提供omega需要的针剂，市面上多流通的抑制剂，还有背地里不见光的助兴针剂。
公司构成简单，管理层纯粹是墨家的分支，意见分歧严重，目前还没上市，原本计划去年上市，但出了个意外。
一个三甲医院在腺体缝合手术中使用了安成提供的omega腺体镇定剂，一种暂时让腺体释放信息素的针剂，结果手术中镇定剂失效，信息素压榨生命似的疯狂外泄，当时在场的也有未结合的Alpha医生。
场面很混乱，这是一起很严重的事件，但不知道墨允恒和那个医院联合起来在背后搞了什么鬼，这件事就被压下去了。
可怜的omega最后悄悄盖上层白布，被送去了火葬场。
那个omega叫许雅，才24岁，却忍受了Alpha丈夫五年的家暴，在omega保护协会的帮助下，顺利离婚，调养了一年，去除标记的手术，本以为是灿烂的未来，睁开眼就是新生，却永远的堕入了黑暗。
许雅的父母重a轻o的思想根深蒂固，没有因为omega的离开而伤心，反而觉得主动离婚的omega丢人，为了少听闲言碎语，主动搬离这个城市。
至于是不是这个样子，就不得而知了。
季清临视线从上面挪开“合作定得怎么样了？”
柏哲淞坐在季青临对面，姿势慵懒“挺顺利的，毕竟科安嘛，这个明头挺有用的。”
“货物成交了，你打算运去哪里？”
柏哲淞望着雪白的天花板，拉长的脖颈侧面看到星星点点的红痕。
以季青临对柏哲淞的了解：这人多半是故意的。
“中央质检中心，第一次的成交是3千支抑制剂，第二批阻隔剂，抑制剂分别2千针，后面都是这个数量。”柏哲淞看向他“不出两个月，就能知道安成的质量检测了。”
“不过。”话锋一转，柏哲淞笑意盈盈“费用，远和记得报销一下。”
季青临垂眸细细看文字，嗯了声“回头私划给你。”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科安办公科的一位职员。
“柏先生，有位姓墨的omega邀请您今晚共进晚餐。”
季青临抬了抬视线，有些玩味“哦？”
柏哲淞面不改色“回绝。”
第130章
“哦什么哦？柏哲眯了眯眼。
季青临摇摇头，眼神意味深长。____茶几上的热茶氤氲着热气，鹿淮坐在沙发上，局促的捏着裤脚，视线垂在膝盖上。
厨房传来水流声响，阳台上，是陈老忙碌的身影。
“小淮，来试试，这是今天师娘刚买的橘子，很甜了。”
或许是几年没见，又或是前段时间师娘生了场大病，面色很白，头发也稀疏得厉害，唯一没变的就是脸上洋溢的笑，依旧让人亲切。
“谢谢师娘。”鹿淮心里发酸，吸了吸鼻子双手接过水果盘。
“哎。”师娘细细看这个孩子，忍不住的叹息“小淮，想吃什么？师娘赶明给你做。”
瘦得太厉害了，只有骨头架子似的，是个可怜孩子。
“师娘做的，我都乐意吃。”鹿淮端着盘子，眸子笑得璀璨。
陈老拉开了玻璃门，朝鹿淮招了招手“小淮，过来，东西都摆好了。”
“哎，来了。”
阳台上有张檀木桌，陈老最得意的是一手写意画，后来操心小徒弟，操心伴侣身体，又要忙碌课程，很久没有提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