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闻言停下了跟过去的脚步,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待到臧亚带着侍从离开,清月盯着他的背影,神色间有些愧疚,扭头跟在身边的小丫鬟说话时,脸色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直接道:“上次的事是我失职了,现在去把小公子这里库房的账本和钥匙都拿来,每个库房我都要去清点一遍。再去知会府中的守卫一声,从现在起到我清点完库房,将府中的门都守住,不准一人出去。”
清月也是她整日跟在小公子身边,只想着伺候公子了,忘了这府中即便管得再严厉,久不审查,那下面的人也是会起来妄念来的。
上次就是,小公子不喜饮酒,自然也不怎么会去酒库,对于酒库的监管也就放松了一些。
谁知道守在那里的奴才竟然胆大包天,敢把里面的珍贵酒品拿出去换钱,甚至为了不被发现,在酒品里替换了一些劣质的酒进去。
当日,臧亚便是带着那么一瓶酒,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
在场那些人不是高官子弟就是富商之子,什么样的好酒没有见过,臧亚那酒一打开,他们闻了闻便知其中的优劣。
当时那群人不知道臧亚拿这瓶酒过去,是真的认为那一瓶酒是好酒,还是为了戏耍他们?
几人犹犹豫豫间,想到臧亚平时的作风以及他的身份,他们觉得不管是指出这是劣酒,还是臧亚故意拿瓶劣酒过来戏耍他们,他们如果当真了,怕是都讨不到好果子吃。于是,众人便觉得管他是劣质酒还是好酒,准备让他赢了便是。
几人皆是这般想,独独赵德的表情露出了几分端倪,只是他畏惧着刚刚臧亚要他比试的事,也不敢太过于张扬。
臧亚不喜欢饮酒却也不是蠢货,见他们神态各异,眼中情绪似有几分复杂。
见他们是在自己拿出来酒之后神态才不对劲的,臧亚直接将那酒倒了一杯出来喝了下去,即便是未曾饮酒,也品出那酒的劣质来。
从酒库拿出酒到这里参加聚会,途中未曾有过变数,那这酒出问题定是在于酒库时,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欺瞒于他,臧亚的眼神便冷了几分。
臧亚的神色变化虽然不明显,旁边的人却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当即便知这酒是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臧亚本人也不知情,于是便有人站了出来提议改日再比。
臧亚本来不想应的,但是赵德那表情你就是仗势欺人,你就是靠父母吃饭,不满的表情太过于明显,这让他有些心气不顺,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看着赵德生气又拿自己毫无办法的样子,臧亚的心情算是舒坦了几分,只是这舒坦也只是舒坦了一瞬,很快他便想到了他的府中,竟然还有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欺瞒他这事。
于是,约定好了下次聚会的时间,又在众人识趣的转移话题的时候聊了一会儿其他的事,臧亚这才回到了府中,开展了那些行动。
“是!”两个小丫鬟得了清月的命令,一个去拿了钥匙和账本,另外一个去通知了门口的守卫了。
于是,一下午的时间,清月所过的地方,奴仆皆是战战兢兢的,望着清月仿佛看着裁定自己命运的刽子手,生怕自己平日里疏忽大意给自己惹到了灾祸。
*
与清月所过之处乌云密布相比,安云所在的小院子里算得上是祥和宁静了。
安云吃了饭、喝了药,散了一会儿步之后,然后便在窗边能晒到太阳的软榻上,盖着薄薄的毯子睡了一觉。
等到安云再次起来之时,他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还未来得及开口,旁边就递过来一杯茶水,这让他吓了一跳。
这一吓,直接将安云吓得清醒了,过来等到他看清来人是谁,他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小翠。
小翠看着刚刚睡醒,此时头发凌乱,眼里含着几分水汽,脸颊泛红,衣衫不整露出莹白如玉肌肤的安云,脸上先是浮现出了几片红晕,紧接着迅速低下了头,羞愧道:“夫郎,抱歉,吓到你了。”
在被吓了一跳,发现来人是小翠之后,安云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接过她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看着她有些疑惑道:“你这会儿,怎么会在这里?”
按道理来说,小翠一般只在给他送药的时候,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眼下这也不是喝药的时候。
小翠还没有从刚刚吓到安云的羞愧当中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他一眼,在见到他饮过水后仿若初生樱桃的红润唇瓣之后,脸色莫名的又红了几分,复又低下了头去,不敢再去看他。
小翠觉得自己长那么大,还没有见过夫郎这般好看的人,且不知为何,仅仅只是看着他那样,她就不敢直视他的容貌,无端觉得自己再多看几眼,便会露出让夫郎不喜的丑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