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贺行之一言不发,沉默地玩着桌面上的叠叠乐。
连着好几天,贺行之都去时谦家里,但一次都没见过时谦口中那位哥哥。
时谦几乎每天都会提到那个人,然后趁机挖苦嘲讽,还故意说得比较大声,眼神经常看着二楼的房间的方向。
贺行之偶尔也会看过去,但不管时谦说的话有多挑衅、多难听,二楼房间里那个男人,都从来不会开门回应。
贺行之那时候想,时谦的这个哥哥,可能是个怂包,也可能只是因为常年在这个家都只是边缘人物,所以不敢回应挑衅。
因为回应之后,只会迎来更大的不堪。
直到那天。
贺行之还记得那天的天气。
晴空万里的一个午后。
炎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的热浪一股接一股扑面而来,让人连呼吸都感觉到受阻。
贺行之跟其他几个同学,像往常一样聚集在时谦家里,结果刚好碰上时谦家里的电路在抢修,整个屋子都没了冷气,热得大家都在脱衣服。
只有贺行之没脱。
他从来不会在外面脱掉上衣。
热汗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大家都燥热得像条缺水的鱼。
时谦问大家要不要吃冰棍,厨房冰箱里存放了很多。
然后叫上贺行之,跟着一起去厨房拿。
就是那个时候,贺行之见到了时郁,穿着宽松的高过膝盖的短裤,还有一件纯棉的松松垮垮的上衣,领口很大,弯腰拿冰棍的时候,能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贺行之不小心看了一眼,那粉色一抹、小巧尖尖让他失了神。
就那样一个画面,让他连续做了一周关于春天的梦。
贺行之不确定当时时郁有没有看到他,时谦走过去,对着时郁冷嘲热讽一番,时郁只是淡淡地看了时谦一眼,然后拿着冰棍走了,完全把时谦当成空气对待。
就那样一个眼神,贺行之就知道这个人,根本就是不在意时谦的挑衅,所以才没有回应,并不是因为怂。
那个人看时谦的眼神,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好像跟这个世界隔离开了一样,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又好像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又不属于这个世界,游离在外,不受任何约束的感觉。
贺行之的目光,一直追着时郁的身影。
看着他从旋转楼梯走上去,看着他拆开圆圆的冰棍包装,然后满口含进去吮吸冰棍的样子。
融化的糖水,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流下来。
这个画面,像烙印一样,深深地刻在了贺行之的心底。
他第一次感谢过去的自己,没有把眼睛弄坏,没有近视,所以才能看得那么清楚。
连那人伸出粉舌舔嘴角的样子,都看得那么真切。
虽是个男人,但腿那么长、腰那么细、屁股又那么圆润、脸蛋又那么美丽,整个人散发着漂亮又性感,还带点慵懒的气息。
勾得年少的他,春心萌动不已。
长那么好看,谁看了不心动?
一开始,贺行之以为,这注定只会是无疾而终的初恋,谁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么多事,给了他拥有他的机会——
最终又变成了,拥有过。
“吱呀——”
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在贺行之身旁停下,车窗摇下来。
Kelly姐探出脑袋,咬着牙道:“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上车,要么我给你大姐打电话。”
贺筱竹是个疯狂的女人。
贺行之光是听到这个女人的名字,身体都会应激,神经都会紧绷起来。
第39章 不自知的性感更撩人
贺筱竹跟他一母同胞。
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
凭着这股疯劲儿,她现在成了贺氏集团总部的副总,权力仅次于贺江。
贺筱竹是个认定目标后,就会勇往直前的人,沿途任何的困难都无法打倒她,她既聪明,又豁得出去,还敢跟人搏命的女人。
也正是因为这股劲儿,让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还能在贺氏集团立稳脚跟。
但也正因为贺筱竹的强势,贺行之现在才能如此自由地活着,不必受制于那个家里的人。
贺行之对自己这个姐姐的感情很复杂。
爱吗?爱。
但也是真怂她。
三年前,他跟时郁分手,提出分手的人不是他,但贺筱竹知道两人分手后,不问青红皂白,上门就把已经痛苦的快要死去的弟弟,狠狠揍了一顿,差点命悬一线。
贺筱竹喜欢时郁,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贺行之当年也担心过,怕大姐会不会跟自己抢人,永远不放心大姐跟时郁独处。
贺行之站在冷风中,看着车上的Kelly。
Kelly作势拿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