懈力地那一刻,盛意最后一声溢语骤然落下,只余下不平稳的喘息。他汗涔涔地、无力地望着天花板难过地想,除了不爱他,傅霁寒好像什么都可以伪装得很好。
醒来时是早上九点,傅霁寒没有去公司,心情不错地在客厅看报等着人起床。
不一会,他听见房间的大门打开,一道匆忙慌乱的脚步声进入洗漱室,大门砰得关上。
接着就是一声仿佛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的呕吐。
傅霁寒的笑容戛然而止。
洗漱间门没锁紧,他一推就开了。盛意穿着睡衣跪在地上,扒着马桶干呕,猛烈地喘咳好几声后,才缓缓抬眸与门口的傅霁寒的眼神对上。
傅霁寒表情微微僵硬,心中被拉扯着一颤,扯出一个惨淡而冷冽的笑容:“为什么?”
盛意低垂着眼睛坐在地上,“我不知道。”
“什么要开窗、怕闷,”他笑了一下,嗤笑道:“盛意,你恶心我?”
盛意没敢看他,愣愣的喘息着。傅霁寒冷冷地转身,洗漱间的门被砰得重新关上。他喃喃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这样……”
他出来时傅霁寒已经不在家里了,桌上摆着早餐和牛奶,盛意看着心里难受极了,干脆重新窝到被窝里躺着。
一直到晚上十点,傅霁寒也没回来。
等着等着,第二天很快就到了。一天没吃东西,盛意胃隐隐有些不舒服,强撑着起床自己下了一碗面条。
热腾腾地入肚,总算是好受一些了。
谁知一连十几天都没看见傅霁寒的人影,只是按时会有人上门来打扫卫生和做饭。寻常中午傅霁寒一般都会回来,但一连半月没看见他影子,整个平层只剩下盛意一个。
大门还是从外锁得死死的,来往的送饭打扫卫生的人都不敢放他出去。
盛意再次觉得自己就像个犯人一样,他忍无可忍地给傅霁寒拨过去了一个电话,却蓦地听见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激烈的喘息。
他整个人都一愣,继而听见一个低冷的嗓音说:“有事吗?”
盛意颤声问:“你在哪里?”
傅霁寒那头吵得很,他不耐烦地说:“没事我就挂了。”
“傅霁寒,你不能这样对我。”盛意近乎祈求地说,“求求你,你把门打开。”
那头冷笑一声:“做梦。”
第24章 你乖一点
座机电话卡进凹槽,挂掉电话以后,整个平层一下子安静下来。今天的风不大,平常阳台帘子乱飞的簌簌声也没有听见。
电话里陌生的喘息声让人感觉到害怕和无措,他不可抑制地去想象傅霁寒此时此刻到底在做什么。
他怎么可以把自己一个人锁在这个高空囚笼,放任他一个人胡思乱想、患得患失。盛意缩在沙发一角,在空旷的客厅里是那么的不起眼。
如果是以前的盛意,一定会一个电话打过去威胁他,再不回来就永远别回来了。但现在他完全没有这样的立场,即便他是傅霁寒法律意义上的另一半,却不是他心里会在乎的那个人。
连日来独自在家的不安恐惧连同这份委屈一齐发作,盛意大声地哭出来,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沙发旁的花瓶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他连滚带爬地起身,一个没站稳摔在了地上,掌心和膝盖骨磕在花瓶碎片上,钻心刺骨的疼却不及心上的疼。
盛意愣愣地,觉得自己和这盏花瓶没有任何区别。
他直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一骨碌爬起来,不顾掌心和膝盖的疼,一路跑到玄关,害怕地拍打起来。
——“有人吗!!”“开门啊!!”“我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呜…”
拍门的力道大得吓人,盛意几乎喊到失声,掌心握成拳头去把手,白皙的骨指上划了好几条鲜红的印子。
整个手掌都红透,细小的碎片随着他的动作彻底陷进肉里,稍微动一动都会痛到痉挛。盛意不知疲倦地叫喊,门外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一直捶门,最后泄力地顺着墙壁滑落,整个人埋在腿间发出低低地抽泣声,两只手搭在腿上无力地垂落、轻轻地打颤。
没愈合的伤口还在往外流血,顺着葱细的指尖滴落在木质地板上。
一个晚上过去,盛意是被伤口疼醒的。甫一醒来,他又倔强地去拍门,好像一直拍下去,就会有人给他开门一样。
盛意嗓子已经喊哑了,叫出来的声音是嘶哑的,“有没有人…”
……
傅氏大楼,王经理在电梯外又碰上刚从总裁办下来的林特助,忙不迭凑上来打听:“傅总最近怎么老在公司,他这几天脸色黑得可怕,到底怎么了?”
林特助也是深受其害,“别说了,我这个月因为说错话,已经被扣了半个月奖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