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屠带着二十余名东卢猛士在前开路,秦寒之和南淮笙领着使团众人浩浩荡荡跟在其后。
草原广阔,如果没有熟悉路途之人带领就贸然进入,那边极易迷失方向。
东卢王庭在草原深处,一行人骑了整整一日快马才终于在日落时赶到东卢人聚居处。
闻人屠安排南淮笙他们在使者住宿的营帐落脚,二话不说就要离开,南淮笙却一瘸一拐地将他拦了下来。
“闻人将军且留步。”南淮笙在秦寒之早先和闻人屠沟通时便看出他能听懂大乾官话。
闻人屠也不做掩饰,他朝秦寒之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只是笑看像南淮笙却没有上前阻止的意思,于是他停步问道:“大乾太子妃还有何事?”
南淮笙笑了笑,问道:“闻人将军可知皇长孙在何处?”
闻人屠自然知道南淮笙口中的“皇长孙”是何人,他点了点头:“今日已晚,大乾太子妃明日便可见到他。”
南淮笙却摆摆手,说:“闻人将军误会了。”他说着让苏驰推了一只铁笼过来。
铁笼上罩着的黑布一揭开,闻人屠只见笼中卧着三只还在吃奶年纪的小老虎。
三只小虎正在笼子里哈欠连天地打盹儿,这会儿笼子里忽然透进光来,三只小虎立刻支棱起来,一双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看向人高马大的闻人屠。
闻人屠微微一愣,问道:“大乾太子妃这是何意?”
南淮笙笑道:“这是送给皇长孙的礼物,还请闻人将军帮我和太子转交给他。”
本来他是没想送这三只小老虎给小孩儿的,不过有考虑带只小猫或者小犬,是阿信早先在京城时听说他了此事后特地推荐的,说是哪个小孩儿能抗拒养老虎的诱惑。
南淮笙想着这老虎年纪还小也暂时不能伤人,等接到那小孩儿回京后,小虎任放在禁囿里有专人养着倒是不碍事,于是赞同了阿信的提议决定带一只小虎来东卢。只是没想到这三只小虎感情还挺深厚,非得日日黏在一起,要分开还闹腾,最后只能三只一起带走。
闻人屠没想到这位太子妃竟然还细心地准备了礼物,不过瞧着那孩子倒是极有可能会喜欢,他便点头应下此事。
等闻人屠带人离开后,白易安等人在帐中与秦寒之议事之后也相继离去。
帐中只剩南淮笙和秦寒之两人,他脱力地倒在床榻上:“好累。”骑了一整天的马,比他连坐好几天马车还累,腿上更是疼的厉害。
秦寒之拿来一瓶药油,撩开南淮笙的下摆说:“多半磨破皮了,得擦药。”
南淮笙干咳一声,又掀过下摆盖住双腿:“哪有这么细皮嫩肉,药你留着自己用吧。”就算真破皮了他也不能让秦寒之动手,否则岂不是越擦越累。
秦寒之却不依,他笑道:“只擦药,我保证。”
南淮笙有些不信:“当真?”
秦寒之:“当真。”
南淮笙这下放心了,太子殿下说话还是算话的。
奔波了一整日,南淮笙药还没擦完便已经迷迷糊糊睡着,第二日醒来时得知秦寒之已经去见东卢王了,他索性不再着急,用过早点便在帐中等着秦寒之回来后一起去见那小孩儿。
快到中午时,秦寒之辞过东卢王留膳的美意回到营帐中,南淮笙笑道:“总算回来了,”他丢下手中的毛笔,问道,“如何?”
秦寒之让人传膳,又在南淮笙旁边坐下,这才说:“东卢王对太子妃准备的礼物十分满意。”
南淮笙撇了撇嘴:“谁问他啊。”
秦寒之轻笑一声,显然刚才是故意逗他玩儿:“至于那三只小虎有没有建功,淮笙下午前去一看便知。”
南淮笙磨了磨后牙槽,这家伙真是越来越坏心眼了,就这还要跟他卖关子。
下午时闻人屠没有出现,来带路的是他手下一名会大乾官话的勇士。
南淮笙见这人越带路越远离营帐集结之处,问道:“这是要去哪儿?”
那名勇士回答说:“今日赛马,王孙正在比赛。”
“比赛?”
正说着,南淮笙便远远望见前往宽敞的草原上有人群聚集,不多时,便有一名鲜衣怒马的小少年直冲终点而来,另有数人紧随其后,却被离小少年最近的另一名少年隐隐挡住身后不得突破。
不知为何,南淮笙只是远远瞧了一眼心中便生出一个念头,这名小少年便是他秦寒之要找之人。
果不其然,那名华服小少年一举冲过终点夺得魁首。
南淮笙和秦寒之正要过去,就见那名小少年接过属于胜利者的金腰带后,落后于他的另外几位少年气势汹汹地找了过去,这几人眼看着是要找茬去的。南淮笙作势就要上前帮忙,秦寒之却抬手将他拦住,示意他看向那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