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岁:“……”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胳膊以一不正常的弧度垂落。
这是怎么了?
还很痛。
身为人鱼的余岁还没有骨折的概念,靠着自己顽强的忍耐力爬起来之后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个黑衣身影。
余岁跌跌撞撞跑过去,跌倒在那人身边。余岁伸出手摸了摸陆西程的脸,声音都在颤抖:“陆,陆西程?你没事吧?你,你怎么不睁眼?”
男人没反应。
余岁心想,这个时候还睡得着,陆西程的心真大。
如果没记错,他是被人推下来的。
那一瞬间他甚至没能看清身后的人,只是下意识去护着陆西程了,毕竟那朵位置偏远的蘑菇也是他要采的。
“陆西程,你就睡吧!我们都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余岁坐在他旁边说道。
此时正是中午,阳光从树顶倾泻下来,这林子里安静无比,从谷底中央流淌而下的河哗啦啦的响。
但很快,余岁就发现了不对。
陆西程的身体下面,有红色的……
余岁想起来,这是人的血。
如果流多了会死。
陆西程会死。
“我给你看看,止血。”
余岁把陆西程扶起来。一摸男人后背,全是血,染红了男人的后背。
“好多血啊,陆西程你什么时候会死?先别死,我给你止个血。”
但是怎么止血?余岁不会啊。
而且,他的身体也痛的厉害。
“陆西程,我给你喝点我的血,说不定会好。”
余岁越想越对,咬破自己的手指放在男人嘴边,“你喝点!”
男人没反应。
余岁就把男人的嘴撬开,手指伸了进去。
做完这些,余岁开始观察四周。
两人正处在河边,地很潮湿,余岁没觉得要紧,只是搂着陆西程坐着。
“啊!”
余岁惊叫一声:“这是什么玩意!”
一只青蛙从树上蹦下来,跳到了余岁面前,神色睥睨。
余岁:“……”
奇形怪状!
“你真吵……”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余岁低头一看,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陆西程,你没死啊!”
余岁的眼睛挣得大大的。
男人艰难抬眸,说道:“……你很期待?”
“不不不,你不死挺好的。”
陆西程:“……”
“现在怎么办啊?往那边走?”
余岁四处张望着问。
男人迟迟没有从余岁肩膀抬起脑袋,余岁没有注意,只听男人深吸一口气,然后忍痛移动了下手臂,低声道:“走不了了。”
余岁:“嗯?”
“我的腿骨折了。”
“骨折?”余岁不解,“什么叫骨折?”
陆西程气若游丝地说完了骨折的概念,余岁反应过来后指了指左手,“我也骨折了。”
“难为你了。”陆西程说。
他没说的是,他感受到自己身体内部不舒服,估计是肋骨断了。
再看余岁,除了左手骨折了,其余好像没什么问题。难道这人天生骨头比较硬?
“先休息一下吧,等他们来找。”陆西程顿了顿,说道,“还要麻烦你让我靠靠,想睡一觉。”
“嗯!你靠着吧,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余岁很乖地说着,并攥紧了陆西程的手。
在余岁没看见的地方,男人很浅淡地勾了勾唇角。
*
森烟疗养院最近很清闲。
穿着白大褂的温润青年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阳光打在他侧脸,温柔又漂亮。
一个员工推门进去,看到裴医生还在睡,便对身后的人说:“陈老板,我们裴医生在睡觉。”
“嘘。”陈文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出去。
员工就离开了,并关上门。
陈文驰走到桌边,沉沉的目光盯着裴颂的侧脸,随后俯下身去,在青年额角落下一吻。
很轻,像羽毛。
“唔……”
裴颂被弄醒,刚睁眼,对上的就是陈文驰那双满是野性的眸。
一向温和平静的裴医生微微睁大了眼睛,显出几分可爱来。
“你……”
“怎么在这里睡了?”陈文驰伸出手指,在指腹即将碰到裴颂的时候被对方躲开,裴颂的脸色不自在,温润的眸子有些躲闪。
陈文驰的眼神暗下,声音尽量放轻:“怎么了?”
裴颂摇摇头,说:“我还要去看院区的客户,先走了。”
他抓起记录表,刚起身,就被抓住手腕。
身后,裴颂看不到的地方,陈文驰脸色阴沉,但声音却温柔:“我问过了,上午已经看完,现在不需要去。你是在躲着我吗?”
裴颂转过身来,陈文驰脸上挂着笑。
裴颂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