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小楼有着现代水墨画风,小路是大块石头铺成,里面的设计极具现代风,整洁干净。一进门是客厅,李牧没进去,在门口发了条消息,之后才穿上鞋套进门。
他先将打包的东西放在餐桌上,之后上楼去。
“老板,午饭送到了。”
李牧推门进去。
这时,房间里传出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像是摔碎了。
李牧以为出了什么事,迅速推开门,这是个套间,李牧直直往里面闯,“老板,出什么事了?!”
“出去!”陈文驰带着怒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很显然李牧没有那么敏锐,径直闯了。
里面有些杂乱,床头柜的台灯不知道怎么掉在地上摔碎了,灯罩碎片掉了一地。
只见穿着白大褂的清冷青年偏着头站在床边,过长的刘海挡住了眉眼,下半张脸很精致好看,只是站姿有些僵硬,他似乎是想背过身去,却又有些迟钝。
而陈文驰坐在床边,上半身光着,绑了纱布,只穿着睡裤,左手手背扎着的针已经脱落,手背正在飙血。
这里气氛很微妙。
李牧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李牧认真看就会发现,自家老板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抓痕。
“老板,这是……”
陈文驰神色阴鸷,“不是让你别进来吗?没长耳朵?滚出去!”
李牧犹豫着:“可是老板,您的手……”
“我给你重新扎一下。”裴颂的声音很低很哑,呼吸不稳。他抬手擦了一下唇角,在一地玻璃碎片里半蹲下身,在床边单膝跪地,托起陈文驰的手,撕下医用胶带,抽出静脉注射针。
扎针时,他的手在轻微发抖。
而陈文驰,自始自终都用他黑沉的目光紧紧盯着裴颂,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针能不能扎准。
裴颂似乎在极力克制发抖的手,好在还是把针给扎进去了。
“好,好了。”裴颂的声线不稳,还有点哑,连呼吸也是杂乱的。
漂亮的青年站起身,一身白大褂被他穿出不一样的味道。
坐在床边的陈文驰牵住了他垂落的一只手,抬起眸子,漆黑的星眸专注地盯着裴颂,尽管裴颂有心躲避,也抵挡不住被这么看。
青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把手往外抽,“干,干什么。”
他垂着眸子不去看陈文驰。
手被握紧了,陈文驰捏了捏他的指尖,嗓音很轻,“吓到了吗?”
青年缓慢地把手抽出去。陈文驰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大约三秒才放下。
李牧一直没敢去看。
他老板说话为什么忽然这个样子,好吓人。
裴颂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一片狼藉,于是又蹲下去捡台灯。
那台灯被摔得不成样子,青年放回原处,低声说:“下次买个新的,赔给你。”
“不用。”陈文驰说,“吓到了吗?”
裴颂没作声。
李牧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室内很安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住,李牧此时恨不得自己已经消失。
过了大约一分钟,一道低低的,清朗的声音响起:“有一点。”
“呵。”
陈文驰发出一声轻笑。
之后裴颂提着医药箱走了。
经过李牧身边的时候,他发现这位温柔的医生,唇角破了。
李牧直到这时才算真的活过来,能重新呼吸。
“老板,午饭……”
话还没说完,陈文驰的不善的眼神就投射过来,讲话更是毫不留情:“你今天真是格外惹人厌。”
“老板……”李牧不敢多说。
“再像今天这样冒冒失失的,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李牧立马认错:“对不起老板,下次不会了。”
陈文驰掀被子下床,“等会去看看裴医生吃了没有。”
“好的老板。”李牧上前扶住陈文驰,“老板,您的伤好些没有?”
陈文驰:“没事。”
“对了,下午余岁要来。”
“嗯。”
陈文驰随声应着,刚走到二楼楼梯口,想起来什么,“下午你亲自把人带过来,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好的老板!”
*
下午余岁过来的时候,李牧带着人一路往小白楼去。经过疗养院中心区域的时候,余岁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地方?”
“疗养院。”
李牧说。
“好的,那些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
余岁指着疗养院办公楼门口的一大群白衣服医生护工问道。
李牧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眼就看到了一大群秃头中年医疗人员中间的漂亮青年,想到中午的那件事,他额头冒汗,语速很快地说:“治病的。我们快走吧。”
之后余岁多看了那边一眼,就不再多问,紧紧跟上了李牧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