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逐渐远去的,状似嘲笑的低语,季山河犹自不甘地闷在被子里,狠狠锤了两下床板。
直把床捶的震响。
可恶,太可恶了,扭头,湿漉漉的青丝滑落,露出半张绯红的脸,冰冷的指尖捏着他的脸,风吹日晒的脸就更红了,混蛋,气势汹汹的小将军双眼微转,就要跳起来,“你……”
有本事你就……
没等他继续嘴硬挑衅。
天旋地转。身上一暖,肩上盖了软被,被裹了个严实。
好热。
这种时候你体贴,体贴个甚,“热……”季山河挣了挣,没挣脱,又被连人带被捞了起来。
本是结实坚韧的身躯,扭了扭,方才半拒半从地靠在男人的身上。
湿发垂落。
“你作甚,我还可以……”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季山河嚷嚷着继续。
又被搂紧。
头顶传来一声闷笑。
直把季山河笑的浑身不自在,什么啊,你那时候不也是成天……
额头碰触,眼前突然黑了下来。
温热的呼吸掠过脸侧,痒痒的。
呼吸一滞,睫毛微颤,躁动紧张的心,忽的安静了下来。
沈言……
双眼只能看到眼前放大了的美颜,光滑如瓷,清俊淡雅。
好看的过分。
不由看的入了神,半晌,又极快地反应过来。
干,干什么,突然……
纤细的指尖轻轻撩起湿润的发丝,别在耳后,露出男人棱角分明的脸。
季山河愣愣地看着男人的动作。
微浅的双眼始终倒映着他呆傻的模样,眼里带笑,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捋额发,微痒,略带薄茧的指腹抹去侧脸的薄汗,有点凉,指尖掠过颧骨,冰凉的手指勾起下颌。
像,索吻的姿态。
顺着力道微微仰头,耳尖不自觉的红了。
沈言……
青丝拂过脸颊,眼前一黑,双眼不由轻阖,睫毛颤动。
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鼻尖轻触,唇角微凉,低哑的声音响起,拨动人心。
“是,夫人,很厉害。”
心里登时盛满了花,心脏全然失守,满脸通红。
掩饰般地推了推近在咫尺的侧脸。
说,这种话,搞的又像我在无理取闹。
季山河不甘嘟囔,“混蛋。”推拒的手被抓住,轻吻,低头,叭叭的嘴巴又被擒住逗弄。
微凉的嘴唇温柔地轻啄薄唇,面上嘴硬,嘴上却又情不自禁地回应着。
双眼迷醉飘忽。
不同于狂风骤雨的撕咬啃食。
心意相通的恩爱,如鱼得水,像浸在了蜜罐里,一下子尝遍了这世间的甜,被抓在手心的双手不由收紧,抵在心尖。
沈言……
“啵。”呼吸粗重。呼吸喷洒在脸上,烛光里,清瘦俊雅的男人垂头,目光凝视着他,微浅的双眼满是光亮,温柔缱绻几乎要溢出来。
像无形的手撩拨着心房,就算是这样的我,寻常又可以随时被取代的我,也能被你注视着,喜欢着,宠爱着。光是想想,浑身都要战栗起来。
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沈言。
好美。这样的表情,想将我拆骨入腹的神情,无意间的痴恋偏爱,便是眼里的专注深切,好美。沈言。唔。
别过头,躲开了乘胜追击的嘴唇,却是不经意把微红的耳垂送了上去,湿润的鼻息喷洒而过,像毒蛇猎食前麻痹猎物的毒液,微颤。
“……沈言。”轻轻的嘬吻顺着耳廓往下,抓住胳膊的手不由收紧,喉结微动,季山河垂头轻哼,面红耳赤,双眼迷蒙,又忍不住喊着男人的名字。
“叫我夫君,嗯?”耳边传来低哑的诱哄软语,伴随着密密麻麻的轻吻。
这种话怎么说的出来,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试图撩拨人时的气话。
红烛帐暖,被翻红浪,洞房花烛夜!
他……彻底属于我了。
心满餍足。
被欺负的乱七八糟,还被哄着说了好多话,好羞耻。
呸。
但是……
梗着脖子,羞得浑身通红,脚趾蜷缩,声如蚊呐,一双眼躲躲闪闪,“夫君。”
也,也有点喜欢。他哄我的语气。
头顶传来愉悦的轻笑,冰凉的嘴唇又贴了上来,温柔细致的舔舐,双手不自觉地挣脱了束缚,主动揽住男人的脖颈,低垂的头微仰,辗转回应,深陷其中。
沈言。唔,沈言沈言……
浑身充斥着彼此的气息,好喜欢他,一吻毕,季山河晕乎乎地埋首在肩窝上。醉醺醺,轻飘飘。
沈言。
浑身暖洋洋的,我们成亲了,是夫妻,不,比夫妻更特别的关系,独一无二。
像做梦一样。
好喜欢。
沈言沈言沈言!
夫君……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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