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不会是胡桃吧。胡桃对我的要求就是不要那么早地成为她的客户,虽然她知道我一直都是她的客户。
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但胡桃算是为数不多的特别关心我的身体的人了,我没理由拂了她的好意。
所以我收拾了东西回璃月,不过回了之后,也没看见胡桃来找我。不知道她去哪里晃荡了。
群玉阁落成那天,凝光邀请了我上群玉阁,我顺手携带家属,把钟离先生带上了,和卡维坐了一桌。
云堇那孩子唱戏,钟离先生喝茶,欣慰且欣赏地听着、看着,卡维一边打量着自己参与设计的群玉阁,一边听着背景戏剧,还一边喝着酒拉着我想和我谈谈他的感想,我拈起一块绿豆糕塞住他的嘴,微笑道:“看戏的时候不要说话,这是对戏曲艺术家的尊敬。”
他是个很为人着想的人,要不是喝酒喝高了也不会这么吵。现在被我提醒了一句,总算反应过来了,乖乖地闭上嘴,晕乎乎地看着戏台。
我托着下巴也看着戏台,上头唱戏的云堇总让我想起枫丹的木偶戏,心情便糟糕起来。糟糕了没多久,那戏达到高潮,起鼓鸣锣震天响里我看见申鹤和旅行者举杯欢笑,场上热闹而灯火通明温暖,那点郁闷便轻而易举地停歇下去,又恢复了平静。
卡维喝蒙了,叭叭叭地说个不停。他从群玉阁的设计意图一直说到璃月的地形地貌、气候特征,再从璃月的地理说到七国的建筑差异与地理环境之间的关系,最后顿了一下,拐了不知道几个弯,问我:“你还喜欢艾尔海森?”
我说:“大概?”
“那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一拍桌面大喊,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念念不忘,要往前走。沉浸在过去是很痛苦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他发自肺腑的。我看着他的眉眼,笑了笑说:“如果过去是痛苦的,那么沉浸下去当然痛苦。可是我的过去,是我这辈子最美好的记忆。”
我回顾过去只能算得上是得到向未来的动力,至于其他人,我不好说。
但他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只自顾自地讲些自己要讲的话:“艾尔海森那混蛋,日子过得可好了。天天翘班干些不为人知的事情,谁都找不到他。上次我有个学弟去找他调阅档案,结果申请被打了回来,你知道打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吗?艾尔海森竟然怀疑他调阅档案不是为了学习,难不成就准你们跨专业调阅资料查看,不准其他人跨专业?”
我很有耐心:“他想调谁的?”
卡维盯着我:“哦,是你的。艾尔海森那家伙不会是在报复你吧?”
我:“……”
我相当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他愤怒地打开我的手,骂我和艾尔海森一个样,没有半分对学长的尊重。虽然生气,但他还是特别实诚地坐在我身边继续罗列艾尔海森的罪状,试图把我从深渊里捞出来。
“我现在……嗝!”他胡乱地比划着,我也不知道他在比划啥,反正就看到他的手上上下下地到处飞扬,差点打了我一下,我连忙躲开了,又看见他眯起眼睛又喝了一口酒,说,“住在你的那个房间。艾尔海森说,那个房间没什么用,与其让它空在那里,不如给我住着。”
“你的东西……我也没看到。”他说道,“里面空空的,除了一些基本的家具,另外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第42章 一跃
我听出来他想表达什么了,于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房间我根本就没住过?”
“没住过?”他睁大眼睛看着我,“艾尔海森说那是你的房间。”
“理论上来说,那确实是我的房间。但是,”我歪了歪头,“从原本的房子搬进去之后,我一直都是和艾尔海森一个房间的。”
“什么?!”他嚷嚷起来,“我还以为——”他又奇怪地安静下来,“好像艾尔海森的房间里东西是很多,是很多吧?”他想一想,点点头,“对,他房间里有个星球仪,而且难怪书房里有三张桌子。难道你以前是坐地上写论文的?”
书房里的三张桌子……一张确实是艾尔海森常用的桌子,典型的办公桌,他在家里的时候,有时会坐在那张椅子上看书写字。另外有一张较为正常的书桌,靠着窗台摆放,阳光落下来暖洋洋的,亮度很好,艾尔海森和我会坐在那里搞一些手工。
而在他的办公桌边还有一张矮桌,靠墙放,上面堆着各种各样的书本,那是我看书写论文时的专属座位,还铺着一层地毯,非常方便写累了就往地上一躺。艾尔海森在大部分时间也会坐在地毯上靠着书架看着书,我躺下去的时候,正好可以躺在他身上和他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