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姐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你运气还真好。等等,”她睁大眼睛,“前男友?”
我再次矜持地点头:“嗯,几天前分的手。”
她一下子小心翼翼起来,看了我两眼,道:“那你……”
“我没伤心。”我说,“我们是和平分手,双方都商量过了的。”
“理由是什么?”她怜惜地摸摸我的脸,这么问。
我说:“目前的须弥太混乱了,我留在须弥不仅对我来说很危险,对他和我的朋友们来说都很危险。所以我们一致认为我应该离开。”
北斗木然地看着我,好像不太相信,但她也没说什么其他的,确定我确实不难过而且还想着吃炸章鱼后,就找其他人撒网抓鱼,最好能抓点螃蟹。
我坐在船头看着海面,听见头顶上传来胡桃欢快的呼喊声,便抬头看了过去。
她站在瞭望台上兴奋地看着前方的海面,海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向后飞去,像两条缎带,帽子都差点被吹飞。于是她干脆把帽子取了下来,握在手里,张开手臂抱住涌过来的风,脸上是轻松明媚的笑意。
这样多好。
我就是有点遗憾,没把行秋和香菱重云带过来,行秋要在家里学习,香菱和她老爹出门采集食材了,重云又要练功,这漫漫长旅,看来只有我和胡桃能有福享受了。
第27章 雷暴
海上生活比我想得要好,瞭望台看星星很方便,北斗姐喜欢找我算什么时候起风、下雨,以此来规划后几天的行程。
后来船员们知道了我能占星,便请我吃烤鱼来换占卜的机会,我没有莫娜那么对星空保持敬意,所以当然乐意,让他们欠了我几顿饭。
占卜时难免有人向我询问死亡之事,胡桃趴在我肩上看着他,听我说了死亡原因和死亡日期,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摸摸她的脑袋,就问:“我以为你会对生死之事的卜算不太赞同。”
胡桃说:“人都想要活得久一点啦,这是常理。但是人终究是会死的,这也是常理。卜算不会改变生死的结果。”
改变不了结果,只能无限延长吗?
我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我能够接受死亡这个命定的结果,却为什么无法接受命途上命定的其他事情呢?比如我知道父母终将死去,我知道我会一个人生活,我知道这漫长的时光里我会开心、会伤心,我知道我会经历什么。有时候这并不是命运的观测,而是人类一生的总结。我们总能知道自己将来会面对什么,但我总想着去驳斥它。
是因为看得太清楚了吗?
我所在纠结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事物呢?
我迷茫着,就像是双手空空漂浮在海面上的人,短期内除了随波逐流之外,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
我们在大海上行驶了一段时间,越靠近稻妻,海路越发困难,雷暴封.锁着海域,似乎能从其中看出雷神对于锁国的坚定。随后在某个白日里,我们终于来到了稻妻离岛,北斗能够在这儿停下来,全是因为离岛上多是非本土人,物质匮乏,做不到自给自足,所以必须有外来贸易。
我和胡桃下了船,举目所见是异国风情,有穿着和服的女人婷婷袅袅地站在街边,也有教令院的学者匆匆掠过,还有枫丹服饰的青年愁眉苦脸,看起来并不非常“正统”。
“这里有……团子!”胡桃拽着我冲到一家店铺之前,看着人家盒子里装着的糯米团子,开心地对店家说,“店家!来两串!”
店家应了一声好,问了我们的喜好,便手脚麻利地给我们撒上一层抹茶粉,然后递了过来。
胡桃没吃过,有点儿新奇地一口含了一个,被抹茶粉呛得喷粉,我赶紧拿走她的盒子,转头去边上买了一杯奶茶给她,又帮她拍了两下背。她叼着吸管狠吸两大口奶茶,也不在意自己被呛了,眼睛都放了光,呜哇呜哇地说,这东西真好喝。
我拿出一张纸糊她脸上,叫她擦擦脸。她擦干净脸,拿过团子,我们两便边走边吃。
离岛不大,但枫叶多。胡桃在路边捡了一堆,和我说想要串起来变成枫叶门帘,我说可以呀,还能做书签呢,脉络清晰一些会非常漂亮。
我们买了试剂——也不能说是试剂——夜晚回去在船上煮叶子,胡桃想把废液倒进海里,我哭笑不得地拦住了她,然后告诉她废液的危害。
随后我忽然意识到,整个提瓦特除了教令院这个教育机构,好像就没有教育机构了。而教令院的学习有门槛,需要通过入学考试才能进入,一旦进入,就一直读书搞研究,他国人念了书毕业就走了,然而有些须弥人大半辈子都在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