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没说完,温逾的脚步越来越慢。
他站在楼梯上,停下来了。
看见一楼沙发上两张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脸,满脸懵逼呆滞,大脑迟钝地开了机,眼神逐渐从惺忪朦胧,转向了清醒……
然后就是惊吓。
“啪嗒”一声。
温逾手一抖,兜里的智脑从手边掉了出去,顺着楼梯一路往下滚。
他神色慌张,急忙想去捡,追着智脑在楼梯上跑,却因紧张过度而莽撞了,自己把自己绊了下。
他身体扑到了旋梯转弯处的栏杆上,差点闪到腰。
滚落的智脑无人阻止,从栏杆的空隙中钻了出去,“啪”地一声脆响掉到了楼下,并一路滚到乔淑脚边,撞了她的鞋尖后,终于慢吞吞地停下来。
温逾:“……”
艹……他是不是社死了?
他以奇怪的姿势趴在栏杆上,有种冲回床上把自己捂死的冲动,决定这辈子再也不买球形的智脑!
——但这还不是最社死的。
维杰森这时起身,匆匆走过去看他,皱眉道:“怎么样,撞到哪了?”
温逾机械地摇头,根本不敢去看另外两个人的表情,把脸扭到另一边,企图逃避:“没……”
他刚吐出一个字,声音又卡壳了。
因为他看见维杰森才想起来,他脖子上还有一大片的吻痕——
昨晚睡觉前,他把绷带拆了,衣服也换了宽松的……而且还会露出一点锁骨的那种。
所以现在他那些痕迹……
温逾脸色唰地变了,一把攥住自己的衣领,欲盖弥彰地用力盖住脖子,丢下一句“我还有点事”,然后像个落跑的鸵鸟一样闷头往回跑,噔噔噔蹿回了楼上!
维杰森:“……”
沙发上的两个人俱是无言沉默。
空气中如同死寂。
乔淑看了看脚边的智脑,弯腰捡了起来。
她认得这个Omega。
之前,这个Omega和儿子的绯闻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她还曾和儿子提过,有机会把这个Omega带回家让她见一见。
却没想到,今天竟在这里见到了。
乔淑此刻没心思深究这个。
她满脑子仍惦记着维杰森刚才提到的“治疗方法”。
她抹了抹眼泪,缓和了一下心情,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失态,问道:“儿子,这是怎么回事?你说的治疗方法,到底是什么?”
“……就是他。”
维杰森也是缓了几秒,才走回沙发旁。
他接过乔淑手里的智脑,脸上没什么表情,略微垂眼,平静解释道:“妈,他是个sss级Omega。”
……
跑回二楼的时候,温逾感觉自己的刘海已经起飞了。
他一个健步冲进卧室,迅速把门关上,忙手忙脚的换衣服、找绷带。
对着镜子系绷带的时候,温逾脸红得像个烤红薯——
吻痕是很难消的,那一圈殷红的痕迹仍显眼地留在他脖子上,只比昨天淡化了一点点。
他不断地在心里祈祷、自我麻痹,刚才那两个人距离远,一定没看见他脖子上这圈狗啃的印子!
温逾将绷带系好了,但刚才的尴尬感尚未消退,根本不敢出去。
何况那两个人可是维杰森的父母,他出去了该说些什么啊??
温逾蹲在镜子前,焦虑地咬拇指。
就这样磨磨蹭蹭过去了二十多分钟,温逾仍旧没鼓起勇气迈出这个门。
他的自信心就像个气球,时而膨胀得快要爆炸,时而萎靡得像个蔫菜叶子。
他刚才干了那么丢人的事,哪还有脸见人!
于是,直到维杰森上来找他的时候,他还躲在房间里没出去。
“温逾,该下去吃早饭了。”维杰森敲了敲门,提醒他。
温逾慢吞吞地把门打开,问:“你爸妈……他们走了吗?”
“没有。”
温逾表情复杂难言:“……那我能不下去吗?”
“但他们想见你。”
维杰森揉揉他的头发,顺便把他弄掉的智脑塞回他手里。
“别紧张,他们都很随和。”
“你确定?”温逾很怀疑,踟蹰含糊地说,“你妈看起来还好,但你爸,我以前在新闻上,见过他发言……”
维杰森明白他的意思,了然地问:“他看起来比我还凶?”
温逾点头。
维杰森勾唇:“放心,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但是……”温逾咬咬牙,指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脖子,“他们刚才好像都看见这个了。”
维杰森瞥了眼他的脖子,波澜不惊地骗他:“没有,他们没看见。”
温逾怀疑:“……真的?”
维杰森“嗯”了声。
……但实际上,刚才乔淑已经向他大致了解了他和温逾的情况,并且对温逾脖子上的吻痕讳莫如深,有所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