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刚满十岁的伊斯梅尔。令人惊讶的是,琼凛说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只小雌虫,黑发金瞳……不能确定身份,但很像兰诺德。
“这件事我也知道诶,当时有新闻提到过呢!说塞西尔家的小殿下偷溜出门,身陷异星差点失踪,后来被希斯克利少将和雄保会接了回去呢。”
吉楠听了全程,但单纯的心思并没有让他关注太多琼凛的苦难,只是看向伊斯梅尔好奇道:“可是报道里没有提到兰诺德上将和琼凛,是有意隐瞒吗?”
“而且雄保会也没有把你带回家吗?”
他问题也是真的多,让虫一时间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
琼凛见伊斯梅尔满眼迷茫,嗫嚅了半天才勉强地开口道:“当时雄保会、没有关注我。”
“啊……”吉楠眨了眨眼,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反正我当时也不想回家,也正好。”琼凛连忙补充道。
他当时恨透了莫尔斯家,自然不会再回去。
伊斯梅尔听着两人间的对话,面上虽然是迷茫的神色,心里却是越来越凝重。兰诺德?兰诺德怎么会跟着他?不管是巴芙特还是琼凛,为什么都将过去的事记得那么清楚,那个幼年的伊斯梅尔到底是谁?
伊斯梅尔沉默的时候,琼凛还想继续搭话,却被吉楠拉住询问:“报道现在应该还查得到,是哪颗异星来着?离我们这里好像蛮近的。”
琼凛自然记得清楚,“D28,七年前巨行星军部为它编的号。”
第54章
D28不正是他要找寻的,拥有一处系统漏洞的星球吗?
“嘶——”
伊斯梅尔忽然间倒抽了一口凉气,额间泛起了尖锐刺痛让他一瞬间理智断片。一段又一段记忆抽丝剥茧般在他的大脑中涌现,方才琼凛说的每一句话都拥有了具象化的回忆画面。
就跟巴芙特诉说过去时的感觉一样。
像打开了某个记忆关卡,记忆就再次回到了伊斯梅尔的脑中。
这肯定是系统那家伙搞的鬼!伊斯梅尔想要在脑内质问系统,但系统却毫无回应。
伊斯梅尔想,难耐的疼痛让他一双精致的眉蹙到一起,纤长雪白的眼睫随着疼痛颤抖着,垂首间白发滑落遮住了大半的脸颊。
身侧的琼凛最是着急地握住了伊斯梅尔的手,连还差一点就支起来的帐篷都顾不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伊斯梅尔的手攥得死紧,手劲大得琼凛都不敢想象这是个常年多病的柔弱雄子,直到他的双手被人攥得发麻,伊斯梅尔才缓过神来一般放松了力气。
伊斯梅尔喘息着,额上的汗滴都出来了。
“伊斯梅尔,你没事吧?”吉楠也来关心道。
伊斯梅尔眼神阴沉,他找不到系统,也弄不明白这些记忆为何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谜团一个接一个出现,就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里,要让他心情好简直比登天还难。
更何况脑袋中的刺痛还没有完全消失。
几乎是称得上绝情,伊斯梅尔放开琼凛起身,将那帐篷胶囊最后一点催动完毕,就转身远离了几只雄虫:“我没事,去休息一会。”
刚刚才吐露了过往的琼凛愣愣地看着伊斯梅尔离去的身影,心口揪痛,但也只是低声应下又收回了手。他早就知道伊斯梅尔性子冷漠疏离,应该早在开口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是,所以他才犹豫了那么久。
琼凛想,向一个无情者剖心置腹,本就是一种自虐。
……
烦躁。
久违的情绪再次裹挟了伊斯梅尔,仿佛恶魔环绕周身,不断拉扯着他的理智,挥之不去的思虑犹如一块块巨石压在心间,被欺骗、被蒙蔽的感觉就像是后颈被人抵上了枪口,随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不,不是死。
真让他去死,伊斯梅尔还高兴些。
现在系统瞒着他,无非是为了让他这条贱命活得更久些。
伊斯梅尔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脸色又沉了下来,不爽地抬腿将岸边的石子踢到了湖中,石子在湖面上弹跳出几个可笑的水漂,正正好把伊斯梅尔的不爽又提高了一个度。
“哟,在这打水漂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斯亚就摸了过来,看见方才伊斯梅尔的动作也是毫不忌讳地开了句玩笑。
他当然知道伊斯梅尔在生气,这么说立即得到了伊斯梅尔一个眼刀,看得他心都软了些,开口就是哄虫的话:“别不开心了,嗯?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帮你想办法。”
伊斯梅尔瞥了他两眼又收回眼神,不领他情。
他还不信怀斯亚能帮他些什么。
怀斯亚见状,步子一迈靠近了些。正巧能够看到隐匿于树林中的兰诺德,几近挑衅地投了个笑容过去,原本没什么动作的手立马找着机会攀上了伊斯梅尔的肩膀。他指尖收拢,不动声色地将人揽过来了些,偏头在伊斯梅尔脸侧极近的地方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