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妈妈是个神经病。”云安柏歪了下头,额前的发丝遮住了一只眼,“你们猜,我有没有?”
路有逾和晏无虞进来到现在就没说过话,可听完云安柏的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伪造病历也一样犯法。”路有逾神色淡然,“是罪加一等。”
云安柏大概没想到路有逾会这么淡定,原本笑意盈盈的脸顿时黑沉下来,“伪造?你以为……”
“那就做个检查吧。”路有逾看着他,也勾起一抹笑,“不过变态可逃不了法律追责。”
晏无虞将十几年前的病历卡甩在云安柏的面前,“精神疾病确实有遗传的可能,但如果你母亲没有精神病呢?”
晏无虞的话一出,云安柏就像是石雕一样僵在那里,许久后吐出一句嘲讽。“你在说什么鬼话?”
“如果不是她精神有问题还要强行生下我,让我在这世上受尽嘲讽和霸凌,就连亲生父亲都远离我……”
“如果你母亲的精神病史是伪造的呢?”晏无虞反问。
“你母亲往上数,没有精神病人,而你母亲在生下你之前也是个正常人,被查出精神病是什么时候?”
云安柏脸色白了白,所有人都认定母亲有精神病,连他也这么认为,他极度憎恨母亲带给他的一切痛苦。
他那时候年纪不大,被保姆拉着,而那个时候就是继母带着私生子来到了云家。
当时深信不疑的事,一旦有了疑虑就发现了处处都是疑点。
母亲是精神病,被送进疗养院,每天都要吃很多的药,要打针,云安柏也见过几次。
那个女人每次看到他的时候,眼里都有无尽的悲伤。
“不可能,你以为拿个破病例骗我,我就会信了?”
云安柏将病历本扫落在地,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镇定,“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再说一句话,我现在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去休息。”
“那你也好好想想,你母亲被送走后,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而你母亲本该是受害者,现在却因自己的儿子试图逃脱法律制裁,又一次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
云安柏的律师本来是被委托辩护,却不想拜托他调查了几年前的事,包括绑架案。
他一直以为绑架案是为了钱财,可现在他忽然又觉得,伪善的继母想要他的命。
……
“小时候觉得你可怜,现在觉得你可悲。”路有逾留下这句话,转身和晏无虞一起离开。
云安柏却忽然激动起来,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你说清楚。小时候我们根本不认识,你在胡说八道。”
“把他带进来,我有话要跟他说。”云安柏挣扎着被警察摁回了位置上,手指着门外。“你们让他回来啊!”
“路有逾好深的心计,又在胡说八道,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他以为这样我就会认罪吗?做梦,做错事的人是他,是他先害小沐的,他活该。只是他运气好而已。”云安柏情绪失控的大吼,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这一个案子已经受审调查,连同路有逾父母的车祸意外一起被调查,都是出自一样的手法。
同时,几年前云安柏母亲被送入精神病院后自鲨的案子,还有十几年前的绑架案也都重新受理调查。
当初的绑架案头目至今仍未落网,而晏无虞在这个案子里提供了重大线索。
警方连根拔起,当年的绑匪头目,现在成了人贩子老大,重操旧业,获取赃款共计千万。
受审当天,云安柏和绑匪头目各自被警察扣着,在拘留所里碰了个面。
“云安柏,差一点,你就死在我手里了。”头目是个留着寸头的断眉中年男子。
云安柏最近经历了太多,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跋扈,谁和他说话都不搭理。
“我听说你买凶杀人,看不出来啊,小时候文文弱弱,长大后这么狠,真替那个小孩不值,叫什么鱼的。他小时候救过你,你现在却要害他,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起码知恩图报……”
男人话还没说完,云安柏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下挣脱了警察的束缚,冲上去给了男人一拳,“胡说八道。”
“救我的人是路沐白。”
他手上还带着手铐,不灵活,一下子爆发让人措手不及,但很快他就被男人压在身下,狠狠地打了一拳。
“艹你.妈,死疯子。”
“什么路沐白,老子当时抓的是他哥哥,叫什么鱼的,他是为了保护路沐白才被我抓的,可是他运气不好,碰上你和赵普鑫这种人渣……”
“我听说赵普鑫也快进来了,都是报应。”男人大笑了几声,“穿了几年衣服,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