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事,很明显徐宽又会碰一鼻子灰,希望这次之后他能长点心吧……
黎尧不再去管他的事情。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狗蛋儿没出现过,他居然也忘了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好像他真的成了那个章磊,和大部分同龄人一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宝贵青春,大把的挥霍时间,也并没有目标,平凡的活着。
这种状态很吸引人,不去想目的,就这么一天是一天的,真是太自在了……就连在网上看见央鸣的新闻都没了反应,只当他是个大明星。直到“央鸣”真正的要来了,他才从这种浑浑噩噩中惊醒。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很想逃避的。
老鼠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弟,你怎么走神了?”
“啊?啊……有点困,你说什么?”
老鼠刚刚已经摆好了表情,却因为黎尧的走神而浪费了,只得再次摆出得意嘴脸:“我说,你哥我已经找到路子去他们剧组啦!”
黎尧表现出很仰慕的样子:“真的?!哥,你太厉害了。”
老鼠揉揉鼻子:“说来也巧,组里的炮手(摄影技术工种)是我哥们,他……这事以后再说,走吧,群头喊人了。”
大喇叭的声音扩散开来:“集合了啦——集合了啊——”
为了充分利用场地,下午的戏也主要围绕着这条小街展开,其中的一条就是女主和男主在酒肆里吃饭。
这也是古装剧里挺常见的镜头了,小说里也是,总要被设定成神奇的情报点,也总要有一群永远在酒肆里大声嚼舌根的壮汉。
老鼠和黎尧是坐在角落里的客人,负责的剧情就是闹起来之后抱着头往外跑,那几个壮汉都是身材符合要求的武行,坐在客栈中间,桌子上摆着烧鸡、米饭,还有几坛酒和几个大海碗。
男女主角坐在貌似不起眼的地方,头上戴着黑纱斗笠,面前什么也没有,就一个筷笼。
这次的机位在壮汉那边,为首的壮汉拿起海碗,咕噜灌了一口,发出“呔——”的一声表示满足,把碗重重一放,然后大声说:
“所以我说,那八王爷,不是好东西!”
做他对面的汉子咬了一口烧鸡,附合道:
“就是!”
“卡!”
壮汉们赶紧站起来,副导演把手里的A4纸卷成筒,狠狠戳在第二个壮汉头上:“你的眼神,太过了,都成抛媚眼了,懂不懂?!让你往他一下,就轻轻的望一下,那么用力干嘛!”
那壮汉连连点头,嘴里的烧鸡还没嚼完,腮帮子鼓鼓囊囊。
“再来再来、我不想在这条上多花时间,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一场,都用点心!”
龙套们又回到了桌子上,第一个壮汉的表情不是很好看,演起来反而更有生气的样子了。
黎尧偷偷对老鼠说:“那人真不错啊,还有烧鸡吃。”
老鼠一手托着下巴,他的脸是背对镜头的,所以更放松一点。
“吃什么啊吃,哪有这么好的事。”
黎尧并不是第一次参与有食物的戏,他知道,电视里的很多饭餐有时候都是塑料道具,喷上点颜料,拍起来就很逼真,尤其是番茄炒蛋,红色、黄色,再抹点白色权当高光,看着居然也能饿。
但是壮汉都在嚼了,那确实是真货没错。
老鼠无聊的拿着一根筷子在桌子上划来划去:“这可是夏天,那鸡肯定都不新鲜了,你不知道,烧鸡是剧组里最喜欢用的道具,首先呢,它变质了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而且只要骨架撑得起来,就算被吃了腿和翅膀,换一个方向拍起来也和完整的一样。”
黎尧越过老鼠的后背去瞄壮汉,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这条又拍了一遍,烧鸡壮汉一脸苦逼,保持着鼓鼓囊囊的嘴又嚼一次。
“他这一口鸡是不是要嚼到这场戏拍完?”
“那肯定啊,他还算有经验的,知道含在嘴里,很多演员都是吃了,拍,没过,吐出来,再吃,因为盘子里菜少了就不好看了,虽然那些菜都是从盒饭里拨出来的,但是毕竟能省就省。”
黎尧啧啧称奇。
这场戏拍了三四条,换了三个机位才算完,接下来又拍了三场戏,分别是女主在街上施展轻功抓小毛贼、男主在街上一脸迷茫的被过往的行人不断撞肩膀、街边要饭的叫花子和算命的眼神阴险的交接了一包药,算是把这条街上的剧情都弄完了。
到了傍晚总算是收工了,热度一点点下去,夜风也一点点起来,当然,蚊子也出来了,黎尧看着夕阳毛茸茸的掉在西面那片竹子里,忽然就想去走走逛逛。
和老鼠打了声招呼,他就沿着路一个人开始走。今天是在民居景区这边拍的,附近的那些奇石竹艺博物馆也都逛过,但是这里和广州街什么的不一样,花草山石,是不会看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