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他仰头望见那巨大虫型仍在发狂攻击,而浮在半空与之对抗的,是三位魔道修士和两位正道修士,阑楚琪、央鸣和那死个变态倒是不见踪影。东西两个仙域的修士本该势同水火,此等关头倒也没了嫌隙,各人纷纷施展法宝招数,一时间半空光芒大盛,巨虫尖细嘶鸣不绝,无数尖利石块当空砸下。
黎尧不断的给自己上方加上厚厚冰墙,石块每砸一下便有无数裂纹绽开,几次下来冰墙已然有崩塌的预兆,黎尧只得再次施法加固,几番躲避才到了一块比较安全的地带。
他刚过去就看见了瘟叟的本体倒在地上,死相凄惨,支离破碎,黎尧吃了一惊,连忙望向身边的那团升起的脓液,后者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重新摊在地上不动了。
“灵昱,过来这边。”
黎尧抬头,才发现是在暗处倚墙坐着的兽皇在向他招手,阑楚琪则站在稍远的地方。此时兽皇虽然还穿着侍卫长乙戍的衣服,但容貌已经恢复成了本来的样子。他依言过去,指着瘟叟的尸体问道:
“这是?”
“他死了,刚刚是我以秘法在操纵他的神通。”兽皇显然受了不小的伤,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只是不知道以兽皇这种修为,是怎么受的伤,是和虫子搏斗,还是承受了反噬之力?亦或是两者都有?
“你是天生对宝物亲近的妖兽……告诉我,神器在哪?”
就算兽皇实力大减,一身气息还是令人心折,黎尧毕竟是幻化的假灵昱,并没有这份天赋,幸好系统有透露过神器在哪:
“我感应到……在守护兽最大的触须的根部。”
兽皇点点头:“我知道了……这神器,还真是难拿。”
“……但是这次四方来的人,只有您的修为最高,想来也不难吧?”
兽皇笑了:“我能想到的,别人自然也想到,且不提我,海王的第一化身也来到了此地,那群魔修里应该还有一位大能,手段十分高明,以我的本事居然都不能看透。”
“……我明白了。”
黎尧仰头,上方的几人和巨虫仍在鏖战,又是一根触须凌空飞来,阑楚琪躲闪不及,被余波狠狠的击飞出去,甩在岩壁之上,砸出一块坑洼然后坠下。兽皇大惊失色,扶着着墙壁勉强站起,却在踏出第二步时就摔倒在地,黎尧没想到兽皇居然伤到了如此程度,暗暗心惊,赶紧出手施法控住了阑楚琪,这才没让她再次受伤,只是她伏在地上,似乎昏迷了过去。
“皇女只是昏过去了,暂时没事!但是您怎么伤得这么重?!”
兽皇苦笑:“爻儿和琪儿在阵里不小心出手,为了不伤到他们,我只能主动承受下阵法反噬。”
……!原来兽皇竟然也保护了央鸣,虽然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自己的子女……
兽皇皱起眉头:“但是,你……怎么会人类修士的法术?”
黎尧一愣,才想起来情况危机下居然在兽皇面前用了法术,支吾道:
“其……其实我是混血出身,我的父亲是人类修士。”
“是吗。”兽皇叹了一口气,“你也是……”
话音未落,天空之下忽然直直掉下一个人影,是一个正道修士,准确的来说,是正道修士的一半。死不瞑目的上半截身体才刚刚砸到地上,最为粗壮的主触须便紧随而至,带着横扫千钧的魄力狠狠落下,方向正是冲着黎尧和阑楚琪而来!
触须速度极快,上面那些修士一阵猛击也没能让它慢上些许,眼看两人将要凶多吉少,只听一道兽吼,兽皇强行兽化赶来,将黎尧和他怀里的阑楚琪都护在了身下。
下一刻,威力惊天的触须狠狠击在兽皇弓起的脊背上。兽皇面容狰狞地在喉间吼了一声,撑着地面的巨拳硬是被抽的下陷了几寸,他睚眦欲裂,牙关紧咬,脖颈的青筋突突直跳。
黎尧看见再次抬起的触须上粘了大块皮肉。
阑楚琪依旧昏迷不醒。
触须一个弯曲,来不及躲开,又是飞速一击!
黎尧赶紧扔出各种防御法宝,又拼尽全力在兽皇背后设下无数冰墙,然而在触须面前,这些法宝和冰墙不管再多也像纸片般一扫即碎,再次落在兽皇皮开肉绽背后的重击,让兽皇忍不住发出一声怒吼!
“吼——!!!”
铺天盖地的威压与兽皇铮铮不屈的脊骨无声的较量着,激的黎尧无端端感到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好在他遥遥的看见有人给了触须根部一道重击,触须总算是缩了回去。
兽皇的拳头已经深陷石中,双目赤红,唇角溢血,一身紧绷的皮肉也僵的无法动弹,阑楚琪这时才悠悠转醒,带着一点迷茫无知望着自己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