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羌十三王子突然弑父上位,用强硬手段镇压了其他部族。而大宛现任的耶摩可汗,提前杀掉了未来会谋反的摄政王,双方都稳固了政局。
因此,他们内政无忧,物资储备充足,可以出兵南下了。
褚倞皱眉道:“前两个粮仓好说,后三个粮仓位于玉章山与巴正铁河中间,易守难攻,恐怕不易拿下。”
敌方占据了粮仓,就有余力与大渊持久作战。而大渊经不起消耗,多拖一日便消耗无数物资,打胜仗的几率便少一分。
月羌和大宛大多由游牧民族组成,经得起长时间迁徙游击迂回。而大渊大多打阵营战,说白点,经不起折腾。
如果把作战时间拉长,将对大渊十分不利。
尤其是一旦拖到来年开春雪化,届时水灾泛滥,南方发生地动,灾疫爆发,将更加不利于抵御月羌和大宛的进犯。
所以只能选择主动出击。
当务之急,就是主动出击,拼尽全力一战,夺回粮仓,顺便收复北方十六州。
谢若玄说:“后三个粮仓不必担忧,朕自有计划,关键在于前两个粮仓。正面迎上月羌和大宛,我们与他们五五开,倘若他们打游击,我们即使攻下了这两个粮仓,也不一定能守得住。不如……”
他用朱砂笔在舆图上画了几笔,褚倞游望之谢嘉行凑近看,不由下意识瞪大了双眼。
知道谢若玄手段冷酷,没想到这么冷酷。
第52章
铜壶关地处险要, 两山曲折交叠,断谷形容天然屏障,阻隔内外。从上俯瞰, 山脉呈铜壶状,故名铜壶关。
在这里驻守, 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雪停了,探查敌方军情的斥候回报,“月羌和大宛士卒睡觉时并未卸甲, 且加强了训练, 恐怕会再攻铜壶关。”
谢若玄挥挥手,让人下去歇息了。
战事一开,没有中途停止的说法,尤其是觊觎大渊已久的月羌和大宛。发动一次战争劳民伤财,代价如此大, 不可能没有所图。当然,在月羌和大宛看来,民不是民,而是可以奴役的牲口,一切为了王族利益,都是可以牺牲的。
在这个天寒地冻的时节打仗,损耗是最多的。
对于大渊来说, 即使开战, 最好的时节也是等开春,雪融化后,再行战事。但对于月羌和大宛来说, 他们早已适应了严寒天气,在雪天作战, 远比大渊轻松。
这次大渊虽然成功守卫了铜壶关,但并没有让月羌和大宛放弃强攻铜壶关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战事既然已开,没必要给大渊留喘息之机。大渊守成功一次,不过是纯属侥幸,可能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
即使拼上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拿下铜壶关。
说不定天佑他们,让大渊自己出乱子,给他们可乘之机。
所以,他们打算一鼓作气,强攻铜壶关,南下侵略大渊。这样即使不成功,也能成功消耗一波大渊的状态。而不是采用拖延战术,耗到来年开春,气候利于大渊的时候,再一举南下。
双方都打算速战速决。
形势不容乐观。
积雪弥望,茫茫不辨牛马。守关将士站在城墙上,鼻梁上黏了一层雪籽,睫毛上堆满了冰翳。
又一次雪飞霰开,月羌和大宛向铜壶关发起了进攻。
无数铁爪攀上城墙,倒刺死死钉进墙里,紧接着,无数头戴嵌着藤甲毡帽的士卒向城墙上攀爬,一个接一个,来势汹汹。
一道流火在半空中炸开,好似代表了某种信号,瞬间,月羌和大宛的投石器齐齐发射,无数石块砸向城楼,撞击声不停响起,震耳欲聋。
“杀——”
守关将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油和石块,向下抛去。有人被石块砸中,摔落深渊。有人被火油浇中,熊熊大火顷刻间布满全身,顺着绳索向下蔓延,惨叫声不绝于耳。
谢若玄站在城楼上,一边避开落下的滚石,一边挽弓搭箭,向敌方射去。
游望之劝道:“皇上,此地危险,您还是往后退退吧。”
谢若玄闻言挑起一边的眉,“退?这是铜壶关,朕能退到哪里去?更何况,区区蛮夷,朕退了,岂不是怕了他们?”
游望之不语,只默默替他挡下飞来的攻击。
旁边慕容翊手执银枪,一边攻击爬上来的敌军,一边指挥众人轮流换岗。然而攻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他再难顾及谢若玄,全身心投入调度战事中。
谢若玄对游望之说:“你不必顾及朕,去助慕容翊。”
铜壶关经过上次夜袭,主将和副将战死大半,就剩慕容翊一个独苗苗了。若非谢若玄及时出现,恐怕无人可领兵抵御外敌。
但即使这样,在防御月羌和大宛时,依旧相形见绌,有些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