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辞一头雾水,“问它干嘛?你要砸了它?”
“拿来!”林浅吐出两个字,沉默几秒又催促,“快点,那是个很重要很关键的道具。”
“嗯,我去拿。”顾砚辞起身,长腿一迈走出玻璃花房,沿着奇花异草夹道的石板路,走向主楼。
再回来,他手上拿着方方正正,样式精致的深黑色礼盒。
盒盖揭开,一枚简洁稳重,透着低调奢华尊贵感的手表,赫然在内。
林浅拿起手表,手指轻抚表带,眼神迷离,像自语般轻声讲述:“当年,我寄出这个手表之前,在表盘底部,镌刻了几个艺术体的英文字母,TTAA,生生世世这个词的五笔简码。那时候心思单纯,一旦动心,满脑子都是一生一世,海枯石烂式字眼。”
这枚手表,顾砚辞戴了好几年。
过去,他时常摘下手表,反复查看,睹物思人。
手表的样式和细节,他熟记于心。
林浅说的印在表盘后方的英文字母,确实有。
他犹还记得,那年那月那日,他收到手表时,曾问她:TTAA是什么意思?
她说:暂且保密,有朝一日线下相见时,我当面告诉你……
那时他以为,过不了多久便能相见。
后来,她如马航般消失,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他以为,她已离世,今生今日再无相见之日。
再后来,韩小芸自称是她,她来到他面前,他大失所望。
念念不忘的唯美白月光,竟是庸脂俗粉。
他以为,岁月蹉跎,将韩小芸蹉跎成饭粘子。事实上,她本身就是饭粘子。
真正的白月光,早已来到他身边。
经传流年,经历过大风大浪,受过风风雨雨洗礼的她,变了模样。
以前的她活泼可爱,爱笑爱闹爱说俏皮话,元气满满又古灵精怪。后来的她冷心冷肺,万事不上心,脑子里除了报仇雪恨,再没有别的念头,浑然是个复仇女神。
即便如此,他依旧爱上她。
“原来,”顾砚辞唏嘘不已,“你是她,她是你。突然间发现,你和她,有好多共同点。饮食口味一样,表达感情的方式一样。你爱白兰花,她也爱。”
他目光向下,盯着手表,深吸一口气,“手表寄来时,盒子里还装着好几朵制成干花的白兰花,那缕花香沁人心脾。她说,白兰花,是她最爱的鲜花。爱屋及乌,我也爱上白兰花。那天,我买回一株白兰花的花苗,种成一棵白兰花。”
往昔浮现于眼前,林浅清滟妩媚的桃花眼里,浮起迷蒙水雾,“是那个雨夜,你冒雨跑到楼下,抱上楼悉心照料那棵?”
“是,”顾砚辞畅所欲言,“我抱它上楼时,心里感叹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就没意识到,花在人也在,那个人,就在我身边。”
感叹几句,顾砚辞握住林浅的手腕,问出多年来猜不透想不透疑惑,“为何在一夜之间突然下线?”
林浅简简单单地说出原因,“你随手寄来的巧克力,价值千元。让我意识到,你高高在上,身为平民百姓的我,配不上你。我怕到头来,这段感情终止于门不当户不对,狠下心来挥剑斩情丝。”
第486章 再也不敢了
他俩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目睹他俩亲亲密密的甜蜜样,红衣女牙根子痒痒,“好大一股酸臭味,你俩是不是忘了,这屋里,还有一个我。”
“没忘,只是忽略了。”顾砚辞调转目光,看向红衣女,再度质问:“告诉我,那些细节,你和韩小芸,从何得知?”
不想跟她废话,问完,顾砚辞出言威胁,“老实交代!你要遮遮掩掩,乱说瞎说,小心刑讯逼供。”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语速放慢,语气冷峻而严厉,一副说到做到架势。
红衣女美则美矣,胆子很小。
听到“刑讯逼供”,她面无人色,即刻实话实说:“是的,我和韩小芸,都是冒牌货,我们都是李兴的手下。年初,倾心庄园失火,是他搞的鬼。他知道你写有恋爱日记,那次失火,他趁乱搞到你的日记,仔细研究一番后,他将日记送给韩小芸。叫韩小芸研读日记,冒充白月光接近你。哪知,韩小芸的弟弟坏了事,一手好牌打成烂牌。李兴不甘心放弃这张牌,又将日记送给我,命我冒充白月光。我不愿意,他逼我。我反抗不过,只好点头。”
说到这,她戛然而止。
她话音一落,林浅接口:“你没说完,我帮你说。李兴都栽了,他如何威胁你?你来,与李兴无关。你自信过头,稳操胜券,你自认为你美,你聪明,你觉得韩小芸办不成的事,你办得成。你汲取韩小芸和辛诺的经验,将自己打造成又美又漂亮的白月光,自信满满的凑上来。我想,你进门的时候,脑子里想的全是,不日,这里的女主人,将要换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