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顾砚辞,你活腻歪了?”
她试图摘下护眼仪,摸了半天没找到机关,气的嗓音变调,“喂,这跟你一样讨厌的鬼东西的开关在哪里?”
顾砚辞拉下她动来动去的右手,温声说:“别急,我给你取。”
护眼仪摘下,林浅睁眼,只觉眼前一亮,视力有所提升,看景物比之前更清晰。
看顾砚辞,比之前更帅气。
他刚刚坑了自己,看见近在眼前的他,林浅很想一拳打过去,砸塌他线条流畅完美的鼻梁骨,再掏出他的眼珠子,丢地上“吧唧”一声踩碎。
她掀了掀眼皮,没好气地问:“我签署的合同呢?”
顾砚辞递上用订书机装订成册的协议书,林浅打眼一看,看到标题:互联网平台运营协议。
再看内容,很详细,句句都是重点,强调说:甲方在运营网站时,须遵纪守法,不得做出任何违法违纪行为。若甲方违法,将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并赔偿乙方由此遭受的经济损失……
协议书末尾的签名及手印显示,她是那个吃力不讨好的甲方,顾砚辞是那个占尽一切便宜的乙方。
协议书隐藏的意思,林浅看得出。
这个隶属于她,实际运营权不在她手里的网站,具体运营什么,由顾砚辞说了算。
她安心留在他身边,当好顾太太,网站上运营的内容遵从宪法。她撒腿跑了,网站立马运营违法乱纪的内容,违法违到足以把她送进监狱。
越看越火大,林浅抓起协议书,三下两下将其撕碎,撒到半空中,“休想控制我,协议书撕毁了,相当于我没签过。”
顾砚辞从容一笑,拿出几十份一模一样的协议书,“原件我放保险柜里了,你撕的不过是复印件。你喜欢撕,这里多的是,慢慢撕,想撕多少撕多少。”
盯着他那副眉梢眼角洋溢得意,吃定自己的欠揍模样,林浅双目喷火,咬了咬后槽牙骂出三个字:“狗男人!”
“嘘!”顾砚辞食指竖在嘴唇中间,示意林浅噤声,“我是狗,那我俩翻云覆雨,岂不成了你被狗*过?不可说不可说,好说不好听。”
他胡搅蛮缠,林浅哭笑不得。
脑子里过了过法律知识,林浅拿起搁在最上方的协议书,“啪”地一声,丢到桌子上,语带轻蔑说:“这东西无效,合同法规定,自愿签署的协议有效,强制签署的协议无效。”
顾砚辞眼神暗了暗,分秒间换上狐里狐气的狡诈神色,“我有证据证明,你是自愿签署。别忘了,你在医院住院时,亲口答应过……”
他有意减缓语速,说出林浅在医院里应下的那些事,而后掏出个U盘,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举起,“你忘了,我放视频。”
答应过的事,林浅没忘。
“狗男人!”她再骂一句,一脚踢到顾砚辞腿上,“差一点出轨,犯下原则性错误,不反思自己,就知道禁锢我。你……”
骂顾砚辞没骂完,顾砚辞推了推眼镜,垂眸低笑,极具侵占性的目光从镜片边缘透出,落在林浅身上,像打量私有物般打量她。
“没错,”他坦然直言,“我只想禁锢你,你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必需品,我像瘾君子依赖**般依赖你。你走了,我活不下去。”
略略停顿,顾砚辞说出内心心声,“爱你多深,占有欲就有多深。协议书,电子脚镣,还是最简单的束缚方式。日后,我或许会用更变态的手法禁锢你。”
了解他说到做到的秉性,林浅舔了舔嘴唇,下意识问出一句:“更变态有多变态?”
顾砚辞眼神一凛,徐徐告知:“在你睡醒之前,我坐在床边,心想,或许,我该斥巨资请一个脑科手术专家,改造你的大脑,将你改造成除了爱我再没其他想法的恋爱脑。”
他说话的腔调散漫随意,似拉家常般漫不经心。清透镜片后方的眼眸沉寂如水。镜框边缘在昼光下折射出金属冷光,衬的他斯文温润,好似博学多才的翩翩学者,一身商务风衬衣更显出冷厉肃然的严谨性。
看他的外表,他浑然是个睿智且心思缜密的正人君子,与疯批二字沾不上边。
了解他的林浅却知道,他表里不一,清冷矜贵的躯壳里,时刻涌动着近乎疯魔的阴戾占有欲。
见林浅盯着自己不说话,顾砚辞举起尾指,轻推金丝边框眼镜,“越爱你,越想掌控你。你乖乖的便罢,不乖,把我逼急了,我真会动手改造你。”
脑补出自己躺上手术台,他戴着眼镜,手握柳叶刀,冲自己挑眉轻笑的画面,林浅身体一颤,冲口而出地骂他:“你狗到没边儿,这世上再找不出比你更狗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