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腿发软,像筛糠似的哆哆嗦嗦,走一步跌一步,屡次跌倒又屡次爬起,走了几分钟没走出几米,越走越颤抖。
他裤子背后,渗出大片水痕,裤脚处流淌出黄褐色水流,散发出淡淡的尿骚味。
林浅捂住鼻子,面露嫌恶说:“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原来是个软脚虾。”
那人再次跌倒,倒进自己排泄出的尿液里。
顾砚辞按了按喇叭,尖锐嘹亮的“叭叭”声传进那人的耳朵,化作利刃切割开他紧绷的脑神经。
他刹那间崩溃,转过身,诚惶诚恐地喊:“离我远点,别跟着我,再跟着,小心我报警。”
“你报,”顾砚辞神色玩味,拉长声音说:“我也想报警,麻烦你替我报,等警察来了,我告诉他们。你就是当初催眠我妻子,泄露宇寰集团财务报表的犯罪分子。”
那人面色发白,瘫坐在地上说不出话。
顾砚辞单手握住方向盘,言简意赅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催眠水平多强?”
那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肖明,催眠水平中等偏上,在催眠对象神智恍惚时,我可以靠着催眠药,让他们陷入无知无觉的麻木状态,让他们按我的指令做事。”
顾砚辞正想再问,林浅插言:“奇怪,你本领不小,干点啥不好,为何非要干坏事。”
顾砚辞嗤笑,回答说:“有些人生来就坏,他学催眠,大概是冲着干坏事。”
他随口一说,竟歪打正着地说中事实,肖明一连打了几个哆嗦,缩了缩脖子问:“你都知道了?知道多少?”
顾砚辞目光森冷,沉声说:“你自己干的事,你自己知道,何必问我。”
“有件事我不明白,”林浅眼底萦绕困惑,“那天你离开医院,第一时间远走高飞去了国外,今天你为何回来?”
肖明咽了口唾沫,如实回答:“我母亲身患重病,想见我最后一面。我寻思着榕城人多地盘大,回来了也遇不到你们,再加上上次我化了妆,你们遇到我也认不出我,于是我回到榕城。万万没想到,我一回来,就好巧不巧地遇到你们。”
林浅莞尔:“这叫缘分天注定,说起来,在那里遇到你,前因好多,但凡缺一个,我们都不会去那里。”
肖明转了转晦暗发黄的眼珠子,问道:“你们要怎么处理我?”
顾砚辞松开方向盘,手臂搭上跑车的车门,慢悠悠说道:“我报警,将你交到警察手里,再告诉他们,你之前劣迹斑斑,他们查出你以前犯下的罪行,连并着‘窃取商业机密罪’一起定罪,你大概要在监狱里蹲个十几年。”
肖明会错意,睁大眼睛喊:“你要报警?”
下一秒,他眼里迸射出猩红血光,状若掉进陷进不甘被捕获,为活命而垂死挣扎的野兽。
他快速站起,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形的铁罐,手指按上旋钮,喷发出一股气味怪异的液体。
顾砚辞屏住呼吸,掏出一条双截棍,砸向肖明拿着铁罐的右手。
双截棍砸中肖明的手臂,他吃痛闷哼,丢下铁罐,弯曲着手臂蹲下,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面露痛苦,五官微微扭曲。
“听着!”顾砚辞快人快语,直截了当地说:“我不报警,以后,你为我所用,凡事听我的。”
肖明别无选择,只得点头:“好,以后,我听命于你。”
……
临睡前,林浅洗完澡,裹着纯棉浴袍,披着一头半干半湿的头发,脚踩拖鞋走出浴室。
她甩了甩头发,拿着吹风机,走向坐在书桌前的顾砚辞,“帮我吹头发。”
顾砚辞站起来,接过吹风机,撩起林浅细细软软的发丝,贴着发根吹出暖风。
林浅坐在软椅里,清凌凌的桃花眸,盯着电脑屏幕,神色若有所思,“这个‘妙手偶得’是什么软件?看样子,跟chgpt差不多。”
顾砚辞边吹头发边回答:“是我带领公司的程序员们,为你编写的专供你一人使用的智能AI。它已经尽数掌握你的绘图风格,惯用元素,设计细节,你只需输入大概的关键词,它能自动生成出几十张设计图。”
“有这么智能?”林浅试探着输入三五个关键词,一按回车键,几秒钟之后,一张张仙气飘飘的设计稿接连跳出,张张美轮美奂。
“真像我画的!”林浅赞叹,“太像了,连我本人都分不出真假。”
想起靠着剽窃她的作品,在设计界大出风头的吴婧婧,林浅感叹:“吴婧婧有它,她敢进军国际时装周。”
她的头发已吹干,顾砚辞在她头上轻轻按摩,目光垂下盯着她,“提她干嘛?扫兴。你告诉我,这软件好不好?有没有不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