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林浅化身好奇宝宝,刨根问底,“这事,你知道内幕吗?知道你就告诉我。”
顾砚辞眼底的眸光沉沉,眉梢染上讥诮,“此事说来话长,江凯风的前妻,在跟他结婚之前交过三四个男朋友,每一个都有肌肤之亲。江凯风得知此事,内心很是膈应。别看他学历高,知识水平却不怎么高。正经的医学知识他不信,偏信‘先父遗传’那套歪理邪说。”
顾砚辞说的“先父遗传”,林浅在网上看过,有那么点了解。
也不知是谁,编造说:男女发生关系之后,男方的体液,将永远留存在女方的躯体之内。女方之后所生的孩子,携带着他的基因。等同于说,非处女生的孩子,都是基因不纯的“杂种”。
这纯粹是无稽之谈,有脑子的人都不信,偏生有一些蠢货深信不疑,还将其视作“科学依据”。
“我明白了,”林浅寻思着说:“前妻生下孩子后,江凯风认定那孩子是杂种,是他人生中的污点。于是,他狠下心来杀了他。”
顾砚辞颔首:“差不多,在他眼里,那孩子是他的私有品,他想杀就杀。殊不知,他杀死那个孩子,大为震怒的人不只是前妻,更有孩子的舅舅。”
第310章 下一个或许是她
林浅松开顾砚辞,绕到他的身前,仰头盯着他问:“说了半天,你还没说,你是如何挑唆他们。”
顾砚辞幽暗的眼眸里浮现起冷锐锋芒,低笑一声说:“很简单,我不过是说了句,他杀你们的外甥/儿子,在于他有好几个能传承他基因的私生子。他们许是恨透了他,一心想让他断子绝孙,便对那几个侏儒痛下杀手。”
语毕,他沉默片刻,又加了一句:“甭管他们为何下手,总归是了结掉我的心腹大患。”
林浅动了动嘴角,就那几个小喽啰,称得上心腹大患?
转念一想,或许称得上。
江凯风下头归下头,脑子够用,智商不低。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的“儿子”跟他相处已久,估计个顶个都是小狐狸。
“论借刀杀人,你才是个中好手。”林浅从顾砚辞身上穿着的衬衣的衣袋里,拿出金丝边框的近视眼镜,打开镜腿,将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慢悠悠地说出四个字,“斯,文,败,类。”
顾砚辞推了推眼镜,深幽的眸光透过纤尘不染的镜片,直勾勾地盯着她,似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打量落入陷阱的小白兔,“来,夸我两句。”
林浅引用网络热梗,一板一眼地说:“那段话形容你,合适的不能再合适。干干净净一身白,不染尘埃坐高台,置身风波里,又在水火外。”
顾砚辞听着奉承和夸赞长大,追捧话听得太多,他打心底厌恶。
林浅夸他,他爱听,“嗯,说得好,再说几句。”
林浅垮脸:“还没听够?对不起,多的没有。话说回来,你没那么聪明。聪明一时糊涂一世,犯蠢的时候智商为负,充值二百,仍旧提示欠费二百五。”
顾砚辞:“……”
多好的姑娘,可惜长了张破嘴。
别人骂自己蠢,顾砚辞不认。
小娇妻骂他蠢,他无可反驳。
他确实蠢啊!被顾瑾瑜耍的团团转的一幕幕,是他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林浅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说别人,专说顾瑾瑜,“你要想不起你犯过那些蠢,我帮你回忆回忆。你说过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对了,你说,我是伤害过你妹妹的坏人,也是你特别仇恨的……”
话没说完,顾砚辞捂住她的嘴巴,眼尾堆积起暗红,以近乎卑微的语气恳求她:“别翻旧账好不好?你介怀这些事,打我骂我都行,你要放把火烧了宇寰,我递打火机。你闹翻天我都由着你,总之,别翻旧账,我受不了。”
林浅拽住顾砚辞的领带,用力下拉,鼻尖抵着他的鼻端,近距离盯着他,眼尾泛起媚态,嗓音旖旎,“就提,就要打击你的自尊心,让你反复直面自己最愚蠢的一面,让你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顾砚辞扳开她拽着自己领带的右手,反手缠住她纤细的手指,嗓音低哑:“非要将我折磨成抑郁症,你才开心?”
林浅轻扬眼睫毛,眼里媚光流转,于风情万种中荡涤着妖媚。
她娇艳欲滴的花瓣唇,绽开宜喜宜嗔的媚笑,似一只初初得道成精,一心想吸食阳气的小狐妖。
她一笑,顾砚辞心神激荡。
脑袋一偏,他吻住她鼻梁下方的花瓣唇,轻叹一声说:“栽你手里了,你要闹妖尽管出招,我全盘接受。”
“你说的,”林浅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笑,“相亲相爱腻味,相爱相杀才得劲。我爱,水深火热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