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了萧承安一眼,轻而易举就猜出了萧承安的心思。
这小家伙,倒是护短的很。
他随手招来掌监,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太医院请院正。
期间虞昭又顺便认识了皇帝的嫔妃们,以及三皇子,四皇子,以及两位还未过世的老太妃。
院正到了后,额头都被太阳晒得冒汗。
他疾步走过去就要行礼,皇帝打断他,说道,“不要多礼了,过来给太后看看,她的牙又开始痛了。”
“是。”院正拱手,正要给太后看牙,目光就落在了虞昭身上。
他愣了愣,这才想起虞昭昨日就嫁给了小安王,如今已是内命妇。
院正在心中思忖:虞昭都成你们萧家的王妃了,你们舍了明珠,找我这个鱼目来给太后治病,这不是放着名医而不用吗?
他收回视线,走过去帮太后诊治。
前几日太子妃被诊出有孕,院正有好几天没来看过太后了,这么一把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对起来。
他又仔细查看了太后的牙齿内腔。
院正沉吟了片刻,问道,“娘娘,不知这几日是谁在给您开药?”
回去就将这般开药的御医给撸了官职!
这药是这么吃的吗?吃死人了关系可就担在他头上了!
院正十分生气!
太后笑吟吟回答,“是婉如给哀家开的,院正,你觉得哀家这身体是不是好了许多?”
院正勉强一笑,视线转动,看向虞昭,“不知安王妃可为太后娘娘把过脉了?”
虞昭淡定颔首。
太后见院正问虞昭,不高兴了,“你给哀家请脉,问安王妃作甚?”
院正回答道,“娘娘有所不知,安王妃在医术上的造诣比臣要高超,娘娘如今的情况臣有些拿不准,有安王妃在这儿,臣这才想着请教安王妃。”
沈婉如站在一旁听得手紧紧攥住,整个人都有些煎熬。
她又在心中过了一遍自己开的药方,是之前虞昭曾经给太后治病用过的方子,怎么可能会出错?
沈婉如镇定下来,眼神变得清冷,丝毫不慌乱。
皇帝有些不耐烦,便说道,“去把沈侧妃给太后开的方子拿过来,给安王妃和院正看。”
掌监早就准备好了,皇帝一发话,立刻拿了一张纸过来。
院正才看了一眼,就要将药方递给虞昭。
虞昭却摇摇头,说道,“我不用看了,这药方我兴许会背。”
说完,她一字不漏的将药方上所需要的药材以及克数全都背了出来。
整个殿内顿时就只剩下虞昭背药方的声音。
沈婉如身体僵硬,一瞬间的镇定在此时此刻变得如纸张一般薄弱,被虞昭这么轻轻一戳,便直接破了。
院正怔了一下,就连太后也觉得稀奇,看了一眼药方,说道,“你怎知这药方所用的药材用量?”
虞昭垂眸回答,“猜的。”
萧承安的视线从沈婉如僵硬不冷静的面上划过,落在虞昭身上。
他眼底多了一些若有所思。
皇帝问,“这张药方可有何不妥?”
院正看了一眼虞昭,没说话。
虞昭便说,“这药方在太后牙疼到难以忍受的地步时,急吃一副,并无什么不妥,因这药方里有一味药是制作麻沸散所用的药材,可以让太后牙痛的感觉减小,甚至察觉不到疼痛。”
太后说,“既然管用,为何还要纠结于这药方?”
虞昭淡淡的扫向感到不对劲而身体僵直的沈婉如。
继续说,“此药方太后只能吃上两副,也就是两天左右,是药三分毒,太后连着吃了至少有七八日,药材未曾改变,剂量未曾减小,久而久之,太后不仅会离不开这副药,身体也会日积月累的留下这副药的毒,摧垮太后的身子。”
太后听完,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身边的掌宫嬷嬷压低了声音说,“怪不得娘娘这两日喝药也不觉得苦了,时不时还念叨说,一牙疼便离不开那汤药……”
掌宫嬷嬷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皇帝两眼发黑,差点没晕过去!
皇后和靳素玉也骤然紧张,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而太子与太子妃,更是来到太后身边,扶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太后。
萧承安没想到沈婉如竟然敢谋害太后,他最开始也不过是为了给虞昭报仇,这会儿看向她的视线多了冷酷。
虞昭目睹着皇帝一大家子对太后的关心,在心中对沈婉如的鲁莽冷笑。
沈婉如自以为能无限次数抄她的药方,给出陈州的药方,治疗罗老尚书的方案,就以为也能治得了太后?
这副药虞昭就给太后吃了一天,当天就将太后的牙给拔了,又做了其他治疗,太后才免除了牙痛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