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也不惊讶,点了点头,“去的。”
裴氏看了看身后跟着的丫鬟嬷嬷,下人得了暗示,便鱼贯而出,正堂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昭姐儿,你跟姨母说实话,小安王的病,你能看得了?”
虞昭说,“昨日我行针帮他压下病发,只不过现在我也只隐隐知道他所犯何病,若说看不看得了,还得再看看他身体如何,才能知道。”
裴氏拍拍她的手背,“你尽力便可,若是实在救不了,小安王也怪不得你。”
提起小安王,裴氏便叹了一口气,在对上虞昭那双好奇目光时,一肚子话就有了倾诉的口子。
裴氏兴致勃勃地说,“你还不知道小安王吧?我来跟你讲讲!”
萧承安还未发病前,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俊美少年郎,他那时才不过弱冠年纪,与太子一起下场参加进士考,诗赋虽差了些,但所作策论就是国子监祭酒都啧啧称叹。
要不是碍于他是皇家子弟,还太过年轻,国子监祭酒都想直接取他为进士第一名!
少年年少成名,那安王府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烂了,都是要与萧承安说亲的。
谁知萧承安放完榜就与安王与安王妃外出游学,太子也偷跑出来与他们同行,一路游山玩水,考察大晋民情。
第22章 萧承安将她拉向自己。
他们一路从京城进江南道,又拐到了剑南道,在剑南道,安王遇到濮国余孽,在僚子部展开了激烈战斗。
“濮国余孽不敌安王殿下,便想着使阴招,也不知是谁透露了太子殿下也在其中,企图向太子下濮国的某种剧毒,只是那毒阴差阳错被小安王给喝了。”
“那毒无味,混在汤水之中,潜伏于小安王体内,直到小安王十六岁时,安王妃为小安王与订下婚约的小娘子议亲时,小安王忽然发病,当着未婚妻一家的面,竟生生将一棵柳树捶断!”
“后一年又陆续发作两次,皆把京城贵女吓得不轻,好在靳大夫制出了压制那毒的药,小安王才没有继续发病。但他未婚妻不知从哪儿得知小安王以后可能成为野兽,那时又逢安王战死,他未婚妻的家人便提出了退亲。”
“如今小安王不吃药就要受体内之毒的折磨,靳大夫说得去剑南道寻找解药,安王妃与靳大夫今年年初就去了剑南道,到现在还没有归来的消息。”
裴氏说到这儿,又叹了一口气,“我听你阿伯说,小安王的药吃完了,若是靳大夫再不回来,他的毒无药压制,恐怕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陷入癫狂之中。”
“也不知安王妃找到解药没有。”
虞昭沉默,若是安王妃找到解药,上一世萧承安也不会发病到那等地步。
哪怕重生,虞昭还清晰记得萧承安那张发病后消瘦,病态,嗜血到疯魔的脸。
她没理由去嘲笑萧承安,毕竟那时的她,连裸露在外的眼睛都是丑陋的。
“昭姐儿,安王素来与你父亲交好,你要是能救,便救救他罢。”
虞昭回过神来,听到裴氏的话,应声,“我晓得。”
靳大夫还未回来,萧承安没有药来压制,她还能用银针帮他控制一二。
只是还是需要尽快做出解药,把萧承安的毒给解了才行。
……
一早,虞昭与王大郎,王二郎一同出门。
王大郎穿着国子监的监服,身形挺拔,宛如青竹一般。
他站在虞昭的马车前,扶她上马车,对虞昭说,“小安王性情有些喜怒无常,他若找你的麻烦,表妹也不必怕他。”
虞昭笑道,“表兄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王大郎莞尔一笑,看着虞昭上了马车,一路朝安王府方向而去。
“大兄,你再看下去就要迟到了!”
“来了。”
王大郎收回目光,上了马车,去国子监。
安王府地处长乐坊,其面积几乎占了大半个坊,高门青瓦,四周连闲杂百姓都没有,安静得不像是在京城。
柳叔向安王府递了拜帖,里面便有总管迎虞昭进去。
“虞小娘子来得早,我家王爷还在用餐,还请虞小娘子稍等。”
虞昭道,“无碍。”
总管领虞昭去前院的暖房,虞昭一落座,丫鬟们便鱼贯而入,将茶水点心放在桌前请她用。
虞昭喝一杯茶的时间,暖房外便传来了阔步流星的脚步声,她放下茶杯,抬眸看去。
萧承安今日穿了一身红色五毒织金的锦袍,腰际黑色鞶(pan)革上坠着白玉蟠龙环佩,头带金冠,一张英俊的面容毫无保留地露在外面,凤眸睇盼着虞昭,步伐从容地走进,朝霞在他那身嫣红锦袍上,竟隐有一层金光镀在上面。
虞昭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起身行礼,“见过安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