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旭之厉色，着暗；覃子嵩厉色之厉色，着明。
一股子正义凛凛之威严，拢在他的身上，锦衣卫乃天子之刀，威慑之力，自然不同寻常。
“小兄弟，你这饼，够吃吗？”
叶寒霜瞟了他一眼，依旧变着嗓子说话：“够的。”
话音刚落，覃子嵩屈膝蹲下身子，一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和她对视，瞧着她的这副戴着人皮面具，也能看出五官娇小，身形瘦弱的模样，嘴角轻扯：“装不认识我？”
“没有啊。”叶寒霜说，“你是覃大人，大家都认识，布政使李大人介绍过，陆大人也说过。”
“叶姑娘。”男人语气平平，没有任何戏谑，没有任何波澜，却猛地敲在她心口，他压着声音，“我知道是你。”
她下意识看向不远处陆清旭，嘴角轻扯，暗藏杀意。
什么啊？
三姐夫出卖她？
先前两人在那边说了好一会的话，结果覃子嵩走过来，就直接这般问。
前几日也没见他看出来啊，眼下刚从陆清旭那边过来，就认出来了。
肯定是他出卖的。
回家必得跟阿姐告一状。
这三姐夫未免太不靠谱。
叶寒霜将饼叼在嘴里，起身就要走，嘴里嘀咕：“什么姑娘，哪来的姑娘，我还未到娶妻的年岁呢，大人不用给我介绍姑娘，该换值了，还有兄弟没吃饭，我换值去了。”
叶寒霜眉梢带冷，糊弄着要走。
覃子嵩叫住她，简单明了，直入主题：“我要去调查河道死尸一事，你是第一目击人，正好缺人手，要不要，同去？”
第459章 照看家妹
“我？”叶寒霜眼底疑惑，看着眼前的人，手淡淡指向自己。
“嗯，你。”
叶寒霜仔细思考了一瞬，河道里的死尸，毕竟那日她先看见，空闲下来，她也时常在想，到底是何人这般恶毒？
若能查出真相。
她自然愿意。
可.......
叶寒霜抬眸，易容之后，那双眼睛渗透着黑，依旧明亮，眉眼婉转之间，透着些许精明，她看着覃子嵩，刚想说什么，却被覃子嵩抢了先。
“是不是想说，要跟你阿姐知会一声才行？”
叶寒霜清冷眸子看了眼前之人一眼，心思被看透，她也确实没什么好隐瞒，于是点眸：“嗯。”
“那，走吧。”男人下巴点了点，眉眼之间蕴着非常人能及的沉稳。
“去哪？”叶寒霜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找你阿姐。”男人言简意赅，说完站起身子，平视的视线，瞬间又变成俯视，身影将她完全笼罩。
叶寒霜侧眸望向不远处的陆清旭，瞧他眼里没有任何拦阻，那想必，他跟覃子嵩之间的关系，虽算不上彻底的友军，但也不是敌对状态。
她理清楚关系，敲定，于是站起身子，大大方方：“行，走吧。”
锦衣卫是多少男子儿郎最向往的之地，穿上那身华贵官服，立在人群中便极具权威，叶寒霜自己幻想了下，觉得还不错，即使她志向并不在此，但经历与经验难得。
更何况这还是涉及一城百姓的大事。
.......
叶秋漓正在屋内给人扎针退热，绮兰说覃子嵩和妹妹同行而来时，她愣了下，处理好眼下病患的事情，让绮兰在自己身上抹了些雄黄，去药馆边的小巷见了两人。
隔着十来步，她便站定身子，朝着覃子嵩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叶寒霜原本要走到她面前说话，叶秋漓连忙后退一步，“我手中接触病患颇多，你们还是别过来了，就这样说便好，不知世子是有何事？”她眼底略带试探，因为她不知寒霜如今的身份，覃世子是否知晓。
叶寒霜主动开口：“阿姐，世子都知晓，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叶秋漓明了地点了点头，略多看了几眼覃子嵩，那眼神，比之前见过他的任何一次，都要充斥审视。
覃子嵩唇角暗暗轻勾，这是防着他，怕他欺负叶寒霜不成？
这两姐妹，还真是有意思。
“阿姐，你脸色看着不太好，今日身子可有异样？”
叶秋漓面巾之下眸子清澈澈的，面对妹妹的突然发问，她愣了下，而后眉眼露出笑：“没事，我都吃着药的，你呢，可还好？”
她们说话隔着一段距离，目光却紧紧连着，覃子嵩瞧着，眉眼倏地深了些，莫名地，他也想起了自己的阿姐。
他有时候，之所以会习惯性多看几眼叶秋漓，除了年少时有过几面之缘，便是因为她的性子，和家中阿姐性子颇为相像，可......
阿姐的夫君，辰王，那个谢君辞，却不像陆清旭那般待叶秋漓好。
想到这些，他眸子黯淡，暗暗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