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她并无感情,自然要和离。”
谷婆婆晃了晃蒲扇,转过身倒茶,无比通透地一笑:“什么都没有感情,全狗屁罢了!”
“那是因为,侯府如今在朝局之中,是皇帝老儿杀鸡儆猴的牺牲品,加之南疆兵防确实问题重重,侯府极有可能多一桩罪名。”
“这一切,全看天子的一句话。”
“而你如今索命门杀手之身份,压抑而黑暗,你怕这些事情,牵涉于她。表面看似不在意,却桩桩件件都在意,你小子的心思,我会不知道?”
“要我说啊,这爱便爱,不爱便不爱,你们这些年轻人,左顾右盼,前瞻后顾,真没我当年骨气呦!”
谷婆婆唠唠叨叨说着。
谁知身后忽然没了动静。
她一转身。
便看着陆清旭牵出她养在身边好几年的黑色烈犬——黑宝,后面跟着展鹏,疾步出了门。
谷老:“.......”
得了,全白说,浪费我老妈子口水!
第166章 白绫赐死
夜色渐浓,叶家却是灯火通明,太夫人高氏,正妻康氏,还有叶向荣,叶家长子叶景焕,次子叶景禹,五女叶雪怡,全在寿安堂厅堂内。
叶秋漓在长街骤然失踪的消息,传到叶府许久,他们也派人去找了,却不见人影。
好端端一个人,莫名其妙消失,全家人都十分着急,高氏闭着眼睛,身边檀香袅袅升起,明明坐了一大家子的人,却静得落针可闻。
微黄烛火闪烁,高氏捻着捏在手中多年,黑暗中也能瞅见抛光的暗红色佛珠,闭着的眼睛,缓缓张开,带着岁月痕迹的眼角皱纹,不由得动了动。
“此事,恐怕凶多吉少,若明早还是没有消息,来日找回尸体,便入肃昌侯府的陆家冢;若还活着,便赐白绫,入叶家坟。”
高氏看着外面黑压压的天。
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叶景焕看着捻着佛珠的祖母,听闻此话,心脏一颤,向来高冷的脸,微微抽动,犹豫片刻,正要起身求情时。
一旁叶景禹站起身:“祖母,若真遇此不幸,让侯府写了休书,将三妹妹送到乡下老家便是,这白绫,会不会......”
康听兰看了看太夫人不动声色的模样,眼珠微转,连忙开口训斥自己儿子叶景禹:“你祖母定下的事情,何须你们置喙,若真是失了贞洁清白,对于女子来说,死路才是最好的路,听你祖母安排便是。”
叶景禹颔首请罪,恭恭敬敬:“是景禹多嘴。”
说完便坐下身子。
叶雪怡听到白绫二字,心底还是惧怕了几分,这三姐姐也是,怎的出趟门,还走丢了呢,这不活该惹祸上身吗?
叶景焕抚在椅木上的手,收紧几分,他目光看向从头到尾,一直沉默的父亲。
叶向荣此刻正看着自己母亲的神色,故作自然抚摸着胡须,无奈摇了摇头,最后也只敢说:“一切,听母亲安排。”
叶景焕眉头收紧,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祖母,三妹不过走丢了,不见得有这般严重,待天色泛白,孙儿带着家仆,再四处找找,实在不行,亦可报官,毕竟,她是侯府长媳。”
“三妹夫亦在兵马司当差.......”
“焕儿,你闭嘴!”康听兰瞧着自家婆母微微皱起的眉头,冷声呵斥。
高氏抬了抬佛珠,心中惋惜轻叹:“兵马司当差又如何,若他带着兵马司的人马,全城搜寻,无异是告知全上京的人,我们叶府的女儿被人掳走,彻夜未归。”
“到时候,秋漓更是必死无疑。”
“更不必说告官,跟在城门口贴告示有何区别?”
言语之间,不怒自威。
“我们叶家书香门第,清流之家,有些规矩,自小便交给你们,还需要我再说吗?”
叶景焕手心握紧:“可——”
叶景禹扯了扯他,打断他话。
叶景焕皱紧眉头,自小便知道祖母的权威,也此等事端,自小从未遇到,不曾想会这般严重,难道,当真只能如此?
他纠结片刻,最终也只能坐下身子。
高氏欣慰地点了点头:“还是景禹最能周全大局,景焕,你啊,得好好跟你二弟学学才是。”
听到这句话,叶景焕胸口发闷。
因为这话,他自读书习字起,便听了无数遍。
叶雪怡有些心疼大哥哥,不安地蹙起黛眉。
高氏捏着佛串,撑起膝盖站起身子:“罢了,夜色如此深了,有些事情,大抵是无可奈何,只能怪秋漓命不好,竟遇到这般事。”
“一条白绫,至少能保全叶家名声。”
“白绫?!”许宁玉迟迟得不到消息,着急不已,身边女使来打探,说太夫人与老爷夫人,都在寿安堂商量对策,便急匆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