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这么说,说明你还在乎他,”阮海棠弯弯眉眼,“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了解宵宵,他很少和别人产生联系,如果主动接近谁,那说明他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沈宵很别扭的,不要看他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
“阮姨,”庄陶犹豫一下,说:“沈宵跟我说了吴凯的事情,他……”
阮海棠沉默下来,“他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哪怕是他们母子间,也极少提这件事情,她知道沈宵有多厌恶吴凯,他从不会在除了她以外的人面前主动袒露。
阮海棠问:“陶陶,你怎么想?”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庄陶说,“我不认为这是他的错。”
尽管昨晚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但后来回想,沈宵的行为更像是……故意的。
“……宵宵听到后会很开心的,”阮海棠叹气,“吴凯虐待我们母子,我总想着逃避,尽我所能保护他,但直到那件事发生后才明白,一直以来其实是宵宵在保护我。”
无论过了多久,想到这件事时她还是会难过,“是我的懦弱才让他承受这些。”
阮海棠抹掉眼尾的湿润,“你是好孩子,宵宵也是,我希望你们都能好好的。”
“你应该也听说了,”阮海棠说,“宵宵不是我的亲生孩子。”
庄陶点点头,“听佣人偶然提起过。”
“他当年被抛弃在一个夜总会,机缘巧合下被我收养,”阮海棠当年不过二十来岁,大好的年华,居然决定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遭到了周围所有人的拒绝。
“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这孩子很可怜,便拉扯大了,现在想来,”阮海棠顿了顿,“也许不收养反而对他最好。”
庄陶的神色有些复杂。
原书中简单提过沈宵的出身,他的生母在夜总会工作,生下他后没多久便在沈家内斗中去世了,沈策丝毫没把她看作亲生儿子的母亲,在她走后,沈宵也被视为耻辱扔在了她母亲曾所在的地方。
书中沈宵的表哥沈梁宪为了夺权,在沈宵回到沈家后一直阻拦,两人争斗多年,最后沈宵花费巨大代价才扳倒他。
沈梁宪初次见到沈宵就给他一个下马威,害他丢了工作,受伤不说,还差点被退学,而沈梁宪第一次找上沈宵是在……庄陶缓缓站起身。
今晚?
凡帝俱乐部
今天来喝酒的客人尤其多,调酒师照常把调酒的任务交给沈宵,自己则负责跑腿。
沈宵调完最后一杯马提尼,水汽还没散去,经理匆匆走过来,他指了指楼上说:“顶层302包间,你今晚就负责伺候那个包厢的客人,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沈宵抬眼,“为什么?”
顶层的包间只有俱乐部最专业的酒保才有资格上去,他原本只能在一层活动。
“我也不清楚,”没想到经理耸了耸肩,“包间里的那位指名要你来负责,你就去吧,不会少你好处的。”
“知道了,”沈宵淡淡道。
经理正要转身,听他问了一句,“包间的人姓什么?”
经理说:“姓沈。”
沈宵动作一顿。
昏暗宽敞的包间内,点播台放着几十年前的老歌,门口和桌台旁站着五六个高大的男人,沈宵端着托盘进来,视线一眼便扫到了沙发上唯一坐着的男人。
他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样貌,交叠着双腿正对着前方的电视屏幕,沈宵面不改色,将托盘放在桌上,然后顺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灯,整个包间瞬间亮了起来。
旁边一个大汉迅速夺过遥控器,“你在干什么?!”
沈宵说:“对不起,这里太昏暗了,路都看不清,我想着帮你们打开。”
“用不着,”男人迅速把灯关掉,“多事的东西。”
“实在抱歉,不好意思,”沈宵抬手抹了下额头,似乎是要擦掉额角的汗,“我第一次上来不太懂规矩,麻烦先生还是找位有经验的酒保吧。”
“不用,”沙发上的男人突然开口,“我们就找你。”
“啊?”沈宵愣了几秒,“感谢先生对我的信任,那我先出去了。”
他脚步一转,正要离开,就听沙发上的男人慢悠悠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沈宵回过身,声音还是小心询问的语气,但在昏暗中他的表情阴沉又冷漠,“……先生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沈梁宪换了个姿势,“你未经允许打开灯,看见了我的脸,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沈宵问:“什么下场?”
沈梁宪说:“看见我的人都得死。”
包间安静几秒,正当屋里的其他人以为沈宵会下跪求饶时,他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包间里尤其突兀:“先生真是说笑了,又不是拍电影,难道你是黑/社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