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程英伟刚端来茶，萧毅和沈莉秋已经把该聊的都聊清楚了。
萧毅左右看了看，“沈老板，事不宜迟，小唐和车在哪儿，我先带他跑一圈。”
“说起这事……萧师傅，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我们车还没买，要不等会你和我一起去趟省城汽车店？”
萧毅还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左右他今天没什么事，帮新老板看车也没啥问题。
沈莉秋回了趟家，拿上证件和存折，给女儿留了张字条和钱，她也不确定今天归家的具体时间，只能让念念自己去餐厅吃个饭。
今天萧毅没有开车，二人只好坐上了去县城的中巴车，玉泉镇没有去省城的直达车，必须要在县城的汽车站转一趟。
从玉泉镇到县城，有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如果是自己开车，能缩短一个小时的时间。
坐车挺无聊的，沈莉秋假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睁开了眼，座位靠背立的太正了，根本没法睡。
“萧师傅，你孩子多大了呀？”沈莉秋问。
“八岁。”
“那跟我女儿一样，我女儿也是八岁。”沈莉秋感慨一声，“总感觉前不久还是个奶团子，一眨眼的功夫就快上初中了。”
“嗯。”萧毅目光沉沉，其实他在萧军四岁之前，并没有参与儿子的成长。
基本是由前妻负责，他远在部队，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大概是生活中的琐碎，磨掉了前妻对他的感情，在父母相继病故后，前妻提出了离婚。
“我怕我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前妻哭的汹涌，“萧毅，我撑不下去了，我要的是一个知冷知热，陪在我身边的丈夫，而不是一年只回来几次的你。”
萧毅本想张嘴说几句，但好像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他娶前妻是父母安排，相亲时他虽没什么心动的感觉，但也不讨厌对方，再加上当时他对感情很懵懂，觉得只要不讨厌，父母满意，结婚好像也没啥。
结婚后还是有过甜蜜的日子，这一切在他婚假结束，回到部队后开始发生改变。
前妻受不了两地分居，提出想随军，萧毅同意了，就连宿舍申请也递交了上去。
可意外发生，萧父突生恶疾，需要住院治疗。
萧毅正在一个大比武的任务里，无法脱身，只能是前妻去照看，好不容易大比武结束，萧毅请假回家探望，萧父的病已然到了晚期，做治疗吃药都已无力回天。
铮铮铁骨的男儿红了眼眶，他甚至想退伍转业，回到父母身边尽孝。
萧父痛斥了他一顿，并说萧毅要是敢这么做，他死也不会瞑目。
萧毅只能怀着满腔的担忧重新回到部队，前妻随军的事也搁置了下来。
过年的时候，萧父病情有了好转，医生同意他回家过年，萧毅也从部队请假，一家人过了个团圆年，隔月前妻还有了身孕，家里的气氛别提有多欢乐。
然后就是萧军出生，养到两岁大，前妻再次提出要随军，萧毅这次没立马答应，而是跟她商量退伍的事。
前妻自然是答应的，可萧父萧母不同意。
“萧毅十八岁参军，吃了多少苦头才有今天的成就，他日后还能往上走，现在回来相当于前面十来年全部白费，小虹，不能让萧毅退伍啊。”
但萧毅还是觉得家人更重要，退伍报告都写好了，正要往上交，萧父病情再度恶化。
人走的非常快，萧毅没有赶上父亲的最后一面，萧母抹着泪，告诉儿子，萧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允许他退伍。
丧事过后，前妻和萧毅大吵了一架。
前妻骂他没信用，答应好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变卦，说萧毅娶她，就是为了让她伺候老人。
萧毅强忍悲痛，没有反驳。
他陷入了极大的困境中，退伍，是不孝，不退，是无信。
好像他怎么选都是错。
萧毅回到了部队，整个人的情绪一直不对劲，政委找他聊了好几次才稍微好了一些。
前妻对他的态度日渐冷漠，到后来打电话，基本是儿子接，她除了一句喂，再也没有其他话好说。
萧父死后半年，萧母突发心梗，医治无效身亡。
这次的丧事办完，前妻直接提出了离婚。
“好，我同意。”
萧毅心知她去意已决，也不想纠缠挽留，存款和房产都给了她，他带着儿子净身出户。
前妻走的时候留给他一句话：“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应该结婚。”
想起这些往事，萧毅闭了闭眼，长长吐了口气。
沈莉秋看出他好像心情不大好，便知趣的闭上了嘴。
到省城已经是中午，沈莉秋请萧毅吃了个快餐，再去汽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