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姜喜澄无奈地笑了笑。
她身子不动,只伸出胳膊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发际线保护协会”的小群有几条新消息。
洲:毕业旅行安排上?
路:哪儿?
洲:那还用问,肯定海边咯。
洲:去的举爪。
昀昀日光:爪!
Yang:爪。
路:爪
洲:@澄澄澄澄@Epoch 你们两个!
洲:太阳晒屁股了都不起床?
姜喜澄弯唇。
澄澄澄澄:爪!
岑望的消息紧随其后。
Epoch:爪。
洲:你们两个要不就都不回复,要不就同时回复,这让我很难不多想啊!
Epoch:我们在一起了。
洲:!!!!!!!
昀昀日光:没白指导你啊!
Yang:要幸福。
洲:你们两个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我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吧!望哥你忒不厚道了!
路:呵。
路:我才是最后一个。
洲:那我就放心了。
路:滚。
姜喜澄不知道是被子捂的还是害羞的,耳朵和脸蛋滴血般的红。
*
说走就走的激情与勇气好似是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自然而然拥有的能力。
他们相信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太阳总会升起,明天永远更好。
三天后,几人在机场门口汇合,他们订了同一趟航班。
纪昀来得最晚,她从出租车后备箱往外拎皮箱时有些吃力。
姜喜澄和杨许然正要去帮忙,路柏言却大步迈前搭了把手。
他本想狠狠心,就那样袖手旁观,但一瞧见她被重量压得微锁的眉心,他就忍不住去替她分担。
他自认不是个细节的人,却总是能发现她身上的细枝末节。
纪昀瞄了眼路柏言冷峻的侧脸,他一敛起那份吊儿郎当的不正经,看着便有些怵人。
两个月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心照不宣的那件事成为了两人间无法消除的隔阂。
纪昀觉得,他们现在就像熟悉的陌生人。
她下意识说了句谢谢。
话一出口,连纪昀都惊讶于自己语气的疏离,更别提路柏言了。
他滞了一瞬,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她是开开心心出来玩的,别因为他影响好心情。
登机后,路柏言往头顶的行李架上放背包时,克制不住地偏头,把目光投注到纪昀身上。
他和贾之洲的座位在她和杨许然的斜后方,他俩和姜喜澄、岑望同一排。
纪昀的短发从去年冬天起就一直没剪过,现在的长度已经可以盘丸子头,只不过需要用几根发夹来固定后脑勺的碎发。
她发绳上有个向日葵,白皙的后颈处垂落着几缕柔软的发丝。
乖巧又青春,哪哪都好看,哪哪都让他舍不得移开眼。
路柏言算是明白了,再给自己洗脑无数遍也根本没有用,只要一见到她,身体喜欢的本能就先露了馅。
贾之洲顺着他的视线瞥了一眼,拉着他坐下,给过道中还在行走寻位的乘客让出路。
他察觉到路柏言情绪低沉,原因一瞧便知。
贾之洲想说几句玩笑话逗他开心:“怎么,和我坐委屈你了?我比宇宙宙花差哪儿了?”
路柏言有点没精打采,扯起个不走心的笑:“宙花?厕花还差不多。”
他调侃什么贾之洲也不介意,只要他开口说说话,别闷着就成。
结果路柏言说罢便闭了眼,看起来是在休息,实则下颌绷得紧紧的。
他在想事,想烦心事。
贾之洲抓耳挠腮,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找个什么话题分散路柏言注意力。
他转头想求助下那对小情侣,不曾预料地看到了万分有爱的一幕。
如果他要是一具尸体,怕是都已经回温了。
姜喜澄坐的是靠窗的位置。
她今天起了个大早,睡眠不足,此时睡意侵袭,她靠着椅背,呼吸声均匀,脑袋越来越歪向岑望那一边。
贾之洲只看到岑望背部侧对着他,目光始终未从姜喜澄身上下来过。
他早早平摊开掌心,没直接托住她脸给她作依靠,就那么乐此不疲地等着,等着她的脸在熟睡中不自觉地主动贴向他。
姜喜澄如他所愿,脑袋又失了点支撑,脸直直栽进他掌心。
他掌心有些冰凉,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分外舒适,她往内拱了拱。
岑望光是捧着她脸,光是看着她安静的睡颜,胸腔就迸发出幸福的真切感和满足感。
他也不嫌手累,这只手手腕酸了,就动作轻缓地换另一只手。
姜喜澄睡了约摸四十分钟,醒来后发现自己脑袋的重量完全压在岑望的手上,也不知压了多久。
她立马不迷糊了,有些内疚:“手腕酸不酸啊?”
岑望笑着摇摇头:“不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