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庭霑的视线居高临下,似在思索,几秒后他点头赞同,“是挺小。”
黎婳小有进步,反应了一小会儿就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接吻的时候气短。
她一口气憋得自己脸红,抿着唇愤愤地踢了他一脚。
盛庭霑笑了声,转移了话题:“专业能力重要,但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基石,你日后要进金融行业,高强度工作如果没有健康的身体作支撑,同样走不长远。”
“强身健体非一日之功,不用一开始就挑战自己生理上的极限,从每天快走半个小时开始,养成习惯之后找到自己喜欢的运动了,到那时运动就会变成一种享受。”
他勾了勾唇,看向她纤细的脚踝,“你看,要是你也需要像我连轴转一两个月,你这小身板能撑多久?”
盛庭霑并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人,说这么t多也是为她好。
黎婳心里明白,很认真地答应下来,“那我和你一起运动,就从明天开始吧。”
盛庭霑不知道想到什么,神色一顿。
有新消息进来,及时阻止了奔放的思绪偏移到另一个轨道。
他看向黎婳,温声叮嘱,“我去书房处理点事,你先睡,不要等我。”
黎婳乖乖掀开被子,“好。”
是老宅的佣人发来信息,告诉他今夜林泽路过,顺路去拜访盛老夫人。
两人谈了会儿话,现在进了小会客室。
对话声断断续续传出,手机散发着幽蓝光线。
盛庭霑坐在书桌后,房间没开灯,隐没在黑夜中的双眼晦暗不明。
盛家老宅。
林泽喝了口新泡的热茶,沉声开口:“君姨,小西翻年后再过几个月就满十八岁成年了,这孩子命苦,父母都不在了,世上至亲也就这么几个人。”
盛老夫人垂下眼,轻轻点头,“是啊,我们小西命苦得很。”
林泽开口:“您别怪我多嘴。”
“这本是您盛家私事。”他语气有几分哀切:“但我姐姐就这么一个孩子,又走得早,我这个做兄弟的,总要替她为她的孩子打算筹谋。”
盛老夫人:“你的心意小西都明白,他也信任亲近你。”
林泽笑了笑,“我是做舅舅的,怎么不记挂着他呢。”
“君姨,夜深了,我也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些事我知道您心里自有思量。”
“盛董对小西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并非挑拨,但是君姨,您阅历深厚,也当知道人心最是易变。盛董已经成家,日后总会有自己的孩子,那时我们小西的处境可难保。”
盛老夫人摩挲着茶盖,似在思量。
林泽苦笑一声,“您别怪我话不中听,盛董要是能一直待小西如自己所出,那自然是好事一桩,可未来的事谁又能保证呢。”
“小西也算是我们林家半个孩子,我们也想多给他一重保障。”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姐夫这一方,您操劳了,我姐姐这一方,也只能我冒着得罪盛董的风险来与您商议一番了。”
盛老夫人眸色深深,带着岁月凝练的厚重与从容:“小泽,你的意思我明白。”
“小西是我们盛家这一房独孙,该他有的东西谁一样都不会少。”
“当年阿霑回国接手盛家,为了话语权,盛家这几房全部的股份都转交到他手上,支持他绝对控股盛世。等他稳住局面之后,一部分原始股又还了回来,小西年纪小,他那部分阿霑代持。”
盛老夫人想到早逝的儿子和儿媳眼眶微红,“阿佑临终前把盛世交到阿霑手里,别的话一句话都没有讲,阿霑是他养大的孩子,他信任他。”
“信任他有能力保全盛世。”
“也信任他不会辜负自己。”
林泽微愣了一瞬,苦笑一声,“是我小人之心了。”
盛老夫人压了压眼角,拭去湿意,“你也是为了小西,我明白的。”
林泽微垂下头,语气愧疚:“您别多心,我啊也是多思多虑了。”
“哪里会,小西有你这个舅舅替他打算,是他好福气。”
林泽这才抬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我没什么大筹谋,只是想着我进了总部,以后小西进集团,好歹还有一个人能帮着他。”
“我才知道姐夫交托,小西是您亲孙子,今天又有您这句话,我日后也放心了。”
他起身告辞,“天色已晚,您早些休息。”
两人离开后,两位佣人进房间收拾茶盏。
其中一人眼疾手快,从一株长势茂盛的兰草后取出手机。
冬日已初见端倪,寒气在玻璃上凝结成露,水珠滑落,将明净的窗扇染得斑驳,盛庭霑眼眸微眯,意味不明地看着指间獬豸玉环。
思索着林泽的话,他在书房静坐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