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办的宴会。”
裴行之一愣。
这几年眼看着盛老夫人为了盛庭霑的婚姻大事操够了心,连带他也跟着受了不少摧残。
那些打着各种名义但实为相亲的各种宴会盛庭霑极少去。
想到盛老太太如今的情况,裴行之一口答应,“好,只要君姨高兴什么都行。”
“那我把贺川也叫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蛋,不帮他一把也是个孤独终老的命运!”
盛庭霑点头。
走出去几秒之后,裴行之噌一下又从门后探出脑袋,鬼鬼祟祟问道:“尊敬的盛董?您现在喜欢哪种类型的姑娘啊?”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一下午不停歇,盛庭霑也才处理完三分之一的事务。
巨大的落地窗外挂着将夜未夜时分靛青的天幕,男人站在窗前俯瞰全城,莹莹灯火落入他浅棕的瞳孔,波澜渐生。
喜欢?
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考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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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另一侧,少女带着满身药香回到御庭。
苏阑刚通完电话,看她怀中纸袋样式,了然道:“去中医馆了?”
黎婳将牛皮纸袋中一份药材单拿出来放进收纳盒,其余的交给阿姨归置到厨房。
“嗯,新学了一道药膳,准备这两天做一做试试,味道不错的话就带给小遂。”
黎遂身子弱,黎婳特意去老中医那里学了做滋补的药膳,时常做了带给他,一来二去,也学了些小手艺,会做些有效用的小物件。
“再给你们做几个安神助眠的香囊。”
“好。”
黎婳从杂物间找了布料拿上楼。
二楼书房空出来的一张书桌被她当了操作台,放着剪刀和各色针线。
四种花色的布料被她均匀剪裁,整齐地叠在一旁备用。
第7章 对象
京郊,锦康疗养院。
湖畔青绿柳枝垂落,微风吹皱一池清水,送来晨间微凉湿润的气息。
湖边蹲着一个少年,正拿着鱼食投喂湖里的大胖锦鲤。
黎婳看着少年团成一团的背影,眼中不自觉露出柔软,唇角扬起,走到他身后的长椅坐下,没有打扰他。
喂完鱼,少年拍拍手起身,晨光勾勒t出少年消瘦挺拔的身形。
转过身来,惊喜的表情浮现,然后是不加掩饰的笑意,唇边梨涡骤现。
“姐姐!”
少年的眉眼间和黎婳有几分相似,白皙精致,少年气十足,约莫十五六岁,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头,穿着宽松的白衬衣西装裤,脚踩匡威,气质干净又天真。
黎婳站起身,看着走近的人,扫了眼他身后波光粼粼的湖面,笑道:“你的鱼是不是该减减肥了。”
“哪儿有!”黎遂眨了眨眼:“身材正正好。”
“胖得都游不动了还正好?”
“人家明明是标准身材!”黎遂为了宝贝爱鱼嘴硬,“最多最多……也只能算微胖。”
黎婳笑出声,抬手拍拍他的头。
黎遂是自然卷,发丝摸着蓬松又柔软,手感很好,黎婳多揉了揉两把。
少年没有挣扎,顺势低下头。
长椅上放着小狗样式的保温餐盒,黎遂拎起,和黎婳一起去到花园的一个小亭。
黎婳来得勤,出来散步的患者看到她,都笑着和她打招呼。
两姐弟长得好,待人礼貌,很得这里的人喜欢。
黎遂打开餐盒,一阵药香扩散开,他很喜欢这个味道。
“谢谢姐姐的投喂,小黎开动啦!”
黎婳撑着脸看他用餐,心里跟着满足。
黎遂能保持现在的状态,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小时候的记忆里,弟弟总是在生病。
那时候大家还不知道,他的免疫系统就是一套不中看也不经用的花架子,稍有不慎,就会在极短的时间被病毒攻陷,然后引发一系列反应。
普通人免疫的病菌,对他而言,都有可能是死神索命的镰刀。
黎婳进来的每一次都要消毒,要换上疗养院的白大褂,尽量减少感染他的几率。
这里的病患,大都是动完大手术后来这里休养,短的三五个月,长的也不过两三年,只有黎遂从5岁起就住在这里,半是隔离,半是为了出事之后能得到第一时间的救治。
这几年,他也有过情况万分凶险的时刻,鬼门关外走了几圈。
是温家重金请来的专家,把他从命悬一线救回。
苏阑救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这些年来,不管苏阑对她有任何要求,或者把她当何种筹码,黎婳都坦然接受,心无怨言。
她永远心存感激。
疗养院占地大,有大片的绿地草坪,环境整洁干净,除了医院外,也配备了图书室,影音室,健身房,KTV,茶室等休闲娱乐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