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斟酌片刻,徐徐道,“命门位居下焦,乃人身真火,气化之本源。我不给侧妃补阴火,不补阳火,直接用药于下焦,为其补真火,真火旺则阳气旺,阳气旺则阴火安,届时自然会百病全消,侧妃困扰多年的没有身孕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不补阴火,不补阳火,直接补真火?好好好!县主果然医术高明,不拘一格,不愧为神医之名!”高老太师沉吟片刻便抚掌而笑。
医术一道最忌手法过刚过硬,是以不论宫中太医还是京中的普通大夫,都是宁愿多费一番周折,多用几种药材,也不愿意取直而行。可是白芷不同,她的思维和实力,总是让她能够摒弃表征,直接望进病灶中最本质的存在,这也是她用针和用药时,比一般大夫更加直接更加大胆的缘故,她这一身果敢和医术,按照顾菘蓝的说法,已经可以与威名赫赫的顾氏先祖比肩。
只不过由于世俗的想法,达官贵人生病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从太医院请太医来医治更加靠谱,而平民百姓哪里又敢劳动县主大驾为其治病,恐怕宁可自己胡乱抓些药草来吃,也不会想到她身上去,若是没有德医馆治愈肠痈的事情发生,恐怕就算皇上和皇后再力捧白芷,高家人也不敢让白芷行医用药。
可现在大家亲眼见到旁的大夫连病因都找错了,白芷却只需要一眼就能准确判断进而想出最省时省力的治疗方法,这该是如何非凡的医术啊!
高家人心头火热一片,目光灼灼的看着白芷自顾自从药箱中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张药方,让他们派人前去抓药,“不是什么大问题,连行针都不用,坚持用药,不出七天此症必消。”
高夫人拿着那张新鲜出炉的方子,感激涕零道,“若是能在七日消去症状,县主就是我整个高家的大恩人!今后无论何事,只要县主吩咐,我等必当肝脑涂地!”
白芷则是刷刷刷又写了两道方子,分别交给高老太师和高夫人,“如此,便再多送两张方子。高老太师年事已高,精神和身体想必都已经没有以前灵便,遇到阴雨天还t会关节生疼,无法行走,您手上这张方子可以有效解决您的这个问题。”
“而高夫人近年来脾气愈发急躁,有什么事一点就着,近日更是虚火上集归于上焦,不仅常有烧心之感,皮肤还松弛没有光泽,这个清莲护肤汤正对症。”
“呀!我们也有!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县主了!县主忙碌了半晌,不如就在府中用膳吧!”
女人哪有不爱美的,高夫人在女中豪杰也甚是注重自己的容貌,早就听闻白芷的护肤手段极为高超,一直碍于面子没有机会讨要,现在可倒好,真是瞌睡的人正巧遇到了递枕头的,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一时间拉着白芷的手不知该如何表达谢意。
高老太师也是笑容满面的挽留白芷,“县主万不要嫌弃府上的粗茶淡饭,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虽然两人极力劝说,白芷最后还是拒绝了二人的邀请,给出的理由也让他们无法反驳,“做戏还要做全套,高老太师以突发急病将我和侧妃唤了来,目前高府实在不宜大张旗鼓,这顿饭就等各位诸安后再用吧!”
高老太师这才想起来他们此次行动是在暗处进行,不由有些讪讪然,不过姜还是老的辣,高老太师见不方便留人用饭,直接大手一挥,“儿媳,快将备好的诊金拿与县主,再好生将县主送回白府,你亲自去!”
高夫人是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立时就明白过来,从袖口处拿出早已经准备的红封塞到了白芷的医箱中,笑道,“一点儿心意,还请县主不要嫌弃。”
看那红封的厚度就知道诊金不少,白芷没有推拒,十分坦然的就收下了。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上辈子高薇玉欺辱自己的事情就一笔勾销吧。
见白芷没有拒绝,高老太师和高夫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肯收银子就好,不然他们还真不太敢用这些方子。
“侧妃应该多睁开眼睛看一看,不要被表面的情爱迷住了双眼,你那身病我虽然不知道是何人指使,但有一点,绝对离不开枕边人的施为。凡事都有迹可循,你好好想一想吧。”
白芷临走之前,特意看向仍旧在天人交战的高侧妃,留下这样一段极为震动人心的话,便由高夫人陪着亲自送出门去。
高夫人强忍着怒火,“不知县主刚刚的话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夫人大可回去询问,是否那人过夜之后,第二日就会虚弱一整天?”
白芷知道高夫人担心是自己为了报复晟王府才故意说了那番话,但自己却不是无的放矢,之所以说那些话一来是觉得高夫人可怜,想要让女儿脱离苦海,可是女儿不争气非要舍不下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却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二来也是为了撕开厉晟清伪善的面具,让高家人看清楚那个男人虚伪恶心的真面目,当大家有了共同的敌人,以后高家人才会真的对自己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