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妃心中十分膈应。
她当然想不到这个异常厚重的祭礼里面包含着对厉晟清冷静沉稳做法的满意和安慰,还有对她这个妃子之前禁足的补偿。
也幸亏是她不知道,若是真的知道了,恐怕心中的膈应就不是这么一点了,估计撕了对方的心都有。
她和她的宝贝儿子还好好活着呢!
哪里用得着在一个死人身上找补?!
不过她向来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即便不能理解皇上的深意,也作出了最正确的表现。
“皇上,臣妾知道您心中也不好受,可是晟儿的孩子毕竟还未出生,这样大规模的祭礼,恐怕他没有资格承受,不如便将这些祭礼换成米粮,在京都各处设棚施粥,赈济灾民,不仅能让皇上仁厚爱民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也是为这个孩子积了阴德,好为他的来世积福。”
她红着眼眶,说出的话却处处为皇上着想,为孩子着想,将自己打造成一个善解人意坚强聪慧的形象。
厉皇心中自然深受感动,也想侧面为姚妃撑腰,便摆摆手,“爱妃所言极是,那便依你所言,这件事便交由你和晟王去办吧。”
“臣妾遵旨。”
这边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可是皇后中毒一事还毫无着落,厉皇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张太医,“皇后如何了?”
“回皇上,娘娘的情况尚且平稳,能不能醒就看今晚了。”
“还是不能查出来皇后是从哪里中的毒吗?”
张太医低下头,脊背弯的更厉害了,“这个……”
厉皇心中不虞,却也没有办法,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凉风刮来,之前已经下去的桃花香气再次蒸腾而起。
“咦?”张太医鼻尖轻耸,发出疑惑的声音。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现?”厉皇问道。
“这个香粉……不知是从何来?”
张太医并不知道丽妃献舞的情况,所以也就不知道这香粉从何而来。
“丽妃,你来解释。”厉皇的声音t冰冷,他心中也是对丽妃有所怀疑,毕竟就是在她表演的时候,皇后中了毒。
现在张太医特意提出来香粉,显然也是发现了什么。
丽妃闻言身形一抖,立刻大喊冤枉,“臣妾冤枉啊,这是当初皇上赏赐的桃花香,臣妾只是往里面加了些亮片,仅此而已,绝对没有问题呀!更加没有谋害娘娘的心呀!”
“丽妃娘娘,并没有人说你有谋害娘娘的心,你紧张什么?”
苏常在却在此时接话,语气中颇为不屑,还带着深深的怀疑。
丽妃不由大怒,这个苏常在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就编排起她的不是了!
“苏常在,有皇上在此,圣德巍巍之下,岂容你在这里污蔑本宫,大放厥词!难不成你自以为比圣上还要聪慧圣明不成?”
苏常在只不过是刚刚受了皇后的大礼,自觉想为皇后做些什么,一直没有找得到由头,现在这个不敬皇后,欲踩着皇后上位的丽妃竟然露出这样一个大把柄,她自然是要表现一番的。
哪里想到对方直接将皇上压过来,她怎么敢接这种大不敬的帽子,当即辩解道,“丽妃娘娘做什么拿圣上压臣妾,妾身只不过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难道这也不可以吗?丽妃娘娘才是好大的威风啊!”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狐媚子!
丽妃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你分明就是在胡搅蛮缠,难不成本宫由得你构陷,半点不为自己辩解嘛!”
苏常在还要再说什么,只听得一声暴怒,“够了!”
两人瞬间哑火,缩成两只胆小的鹌鹑。
厉皇冷厉的眼中都要冒出火光,“苏常在目无尊卑,以下犯上,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苏常在眼中含泪,再不敢造次,“臣妾遵旨。”
丽妃心中却是一喜,皇上就这样罚了苏常在,说明心还是向着自己的,更何况这一次自己的香粉根本没有问题,于是将一颗心稳稳的放在了肚子里。
厉皇再次将问题抛给张太医,“张太医,你先说一说,是否是这香粉有问题?”
张太医见自己一句话就惹出这等风波,不敢大意,“回皇上,这香粉已经被风吹散,老臣刚刚只是闻到味道,并不敢妄下断言,所以想请问丽妃娘娘身上可还有剩余的香粉?”
“有有有,自是有的!”
丽妃巴不得对方来查她的香粉,她对这桃花香可是有绝对的自信,连忙将手中的锦扇高高举起,“香粉就藏在锦扇的扇骨之中。”
高海立即上前取过锦扇交给张太医,张太医立刻当众打开扇骨,将余下的粉末悉数倒出,先是用鼻子闻了闻气味,而后又用小指蘸取一点儿放进嘴中,舌尖轻轻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