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劝你想清楚了再开口,别以为你失去孩子,就能为所欲为,朕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眼见德妃不识好歹,当众驳回自己的面子,康熙仅剩的那点心疼,霎时泯灭消失得无影无踪,该拽为掐住她的脸颊,阴鸷的眼神满是警告。
紧绷的面容,令德妃顿时一哽,张了张嘴没敢出声挑衅,就怕下场不是她能承受的结果。
泪珠从殷红的眼眸中溢出来,缓缓顺着脸颊没入脖颈,她不知所措看了看康熙,又看了看众人,感知到众人虽面上心疼悲悯,但实际上心中满是看戏得意欢愉之色。
顿时,德妃强行敛去眸中癫狂疯魔之色,抿了抿嘴,抬手拭泪,瘫坐在地磕头,心如死灰平静且无力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她自是知晓皇上性子的,皇上高高在上,除了敏贵妃一人能反驳之外,任何人都得顺着他,捧着他。
毕竟天子一怒浮尸万里,可不是一句空话,加之,皇上是大清之主,掌握万民生杀大权,岂是她一个女人家能够去挑衅反驳的?
只是她没有儿子而已,皇上孩子众多,不缺胤祚一个,独有她一人心疼,舍不得罢了,帝王无心,宫中从不缺能生阿哥的女人。
“好好养身子,待朕有时间会来看你,别多思。”
“这事,朕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为胤祚找回公道。”
“养心殿还有事情,朕先走了。”说完,康熙扭头看向云溪两人吩咐道:“照顾好你家主子,不容有失,否则朕拿你们是问!”
“嗻!”
跪在德妃身侧搀扶她的云溪两人,忙不迭点头恭敬应声。
“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回自己宫去,抄写佛经送到奉先殿焚烧给胤祚祈福。”
语毕,凝视了跪趴在地的德妃一眼,随即拔脚远去。
胤禛虽是从德妃腹中出来,可也是他血脉延续,岂能是德妃能厌恶嫌弃的?
真是不知所谓,若非她能生,且生有阿哥,就凭她一届宫女,光有容貌,胸无点墨,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坐上妃位。
身后嫔妃们福身行礼,目送:“恭送皇上!”
说完,转过头来同德妃行礼:“臣妾告退!”
一时之间,原本喧闹的宫殿一瞬陷入死寂中,连同空气都凝重压抑,如同一汪死水一般,压在众人心头,令人感到难以喘息。
院子中摇晃的枝丫渐渐安静下来,鸟雀也纷飞远离永和宫,落在远处远远望向不敢靠近,殿内奴仆们,全都小心翼翼喘息,踮着脚尖行事。
森森寒意顺着臀部钻入体内,寒意蹿流四肢百骸,冷得她如同冬日里躺在白雪中一般直哆嗦。
德妃缓缓坐直身子,一双嗜血阴鸷的眼神紧盯永和宫敞开的大门,垂落在身侧的手,硬生生从坚硬的青石板地上抠出几粒泥来,保养适宜纤长的指甲一瞬断裂,指缝里渗出红血丝,阴声道:“敏贵妃……”
本宫定会同你不死不休……
殷红嗜血狠戾的眼神,眸中恨意都快化为实质,如同一把锋利的利剑迅速出鞘杀人,凉风拂动散发,摇晃在眼前,嘘嘘遮掩住她脸上的泪痕,也衬托出她此时比厉鬼还凶猛的姿态。
“额……额娘可还好!”
胤禛纠结踌躇良久,忍住眸中惧意,小心翼翼试探性伸出一只脚,俯身用双手搀扶德妃,若是德妃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倒也不至于击碎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
“滚,你有什么资格碰本宫,你就是一个白眼狼,你岂能同本宫的胤祚相提并论?”
稚嫩的手,刚触碰到德妃,就被重力甩开,德妃重重推他一把,致使胤禛重力往后一摔,疼得五官扭曲,却还倔强咬紧牙关,不愿哭腔溢出口外,怕自己怯懦的一面,被旁人看在眼中,失了自尊。
眼泛泪光,委屈地蜷缩身子,害怕的双手撑地,下意识往后挪去,双目惊恐地看着德妃。
德妃见他面露惊恐,越发兴奋,如同找到什么好玩宣泄渠道一般,缓缓站起身,清退在场所有奴仆,高高在上站在他跟前,眼神清冷睥睨着他。
对胤禛厌恶道:“你是先后的儿子,不是本宫的儿子,你从未叫本宫一声额娘过,如今没了额娘,便想回本宫的永和宫寻求庇护,你休想,本宫此生绝不会庇护你。”
“本宫也让你尝尝,本宫当年的苦,本宫刚产子,先后便迫不及待地把你抱离本宫跟前,还日防夜防不许任何人跟你透露你并非先后孩子,另有生母的消息,不就是以防你养不熟吗?”
“哈哈,真是苍天有眼,先后机关算尽才算计来的儿子,到头来,还得在本宫跟前摇尾乞怜,寻求庇护,真是天道有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