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
实在是太讽刺了。
皇上!!!
越想越气的佟贵妃,压不住心中使劲克制的翻涌的气血,瞬间绷不住吐血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而林琉璃这边,出了承乾宫之后,直奔永和宫。
抬脚进去之时,见里面的人,每人都行色匆匆,且都是动作轻柔,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恐。
脚尖点地行走的,后脚跟不着地,举止看上去十分诡异,若不是有地上倒影能证明他们是活人的话,她还以为自己不慎闯进鬼屋了呢!
“奴才给敏贵妃娘娘请安!”
行色匆匆的众人忽然间注意到停驻在门口的林琉璃,纷纷停步,恭敬福身行礼问安!
“你们这是何意?为何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可是德嫔或是胤祚阿哥出了什么事?”
要是这样的话,也省得她动手落井下石了,还是现世报来得及时。
“回……”
有一奴才刚张嘴做回禀,德嫔便闻声赶来,打断她的话,对林琉璃福身请安道:“臣妾给敏贵妃娘娘请安!”
说话间,小眼神对其余奴才使眼色,欲想让他们离开,不知是怕她知道点什么,或是想要他们继续忙活伺候。
林琉璃探究的目光落在德嫔身上仔细端详,几息之后,见德嫔腿脚有些摇晃,便呵斥道:“德嫔是不想给本宫行礼吗?”
“你可是包衣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宫女,怎么规矩还是这般差?从前本宫见你时,不管是安分守己的眼神,还是恭恭敬敬的跪姿,都丝毫不差。”
“可见,德嫔一朝得势,便耀武扬威起来,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给本宫行个礼,都摇摇晃晃,这是想要同世人说,本宫在苛责你不成?”
“近日胤祚身子不适,臣妾彻夜守床,睡眠不如,身子也跟着虚弱了些,腿脚借不上力,难免行礼时会摇晃。”
“臣妾不敢对娘娘生出怨怼之心,和臣妾本就是麻雀,就算是爬床攀上皇上,也当不成凤凰,只会夹着尾巴做人,不敢耀武扬威,还请娘娘明察!”
这戳心窝子的话一出,德嫔本无血色的脸庞,瞬间充血红热起来,双膝一软,咬牙重重跪在地上,使劲磕头,邦邦几声下去。
便见额头渗出红血丝,仍不敢轻易结束,硬生生磕得鲜血直流,疼得头晕眼花,生怕把自己磕死,这才停下来,额头压在手背上,整个人跪趴在地。
真不怪她这般乖巧,而是林琉璃前脚刚出承乾宫,后脚佟贵妃的遭遇就被转了出来,连高高在上的佟贵妃都被强硬灌药,可见林琉璃嚣张程度有多高。
她只能靠谨小慎微,希望林琉璃能看在自己乖巧懂事,顺从不忤逆的份上,对她宽容几分。
是的,她只敢妄想自己被宽容几分,而不是放过。
因为放过一词,在睚眦必报的林琉璃身上,她不敢妄想能看见。
要说,她都能预知到失败的后果,为什么t还敢对上林琉璃。
问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且还有一个法不责众,佟贵妃都敢牵头,她有什么不敢掺上一脚的!
现在人家过来清算,只能说她技不如人,认栽!
林琉璃看着她哭丧委屈脸,红润的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姿态放得很低,额头更是被磕得血肉模糊,都不能让林琉璃有半分心软。
“既然妹妹身子不适,那便喝碗汤药滋补一二吧。”
林琉璃笑得十分和善,眉眼微挑,对德嫔提议道。
听见这话,德嫔心头一跳,下意识跪直身子,抬眉看向林琉璃,同时看见一宫女端着一晚黑乎乎,散发苦涩怪味的汤药过来。
身子一僵,强行冷静,瞳孔猛缩,像是做了眸中决定一般,叩谢:“臣妾谢娘娘恩赏!”
神色坚定,如同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士,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颤颤巍巍的手,端起汤药抵在哆嗦的嘴唇上,两眼一闭,狠下来来,仰头一饮而尽。
咣咣几口干空碗,毕恭毕敬把碗还回去,再叩首谢恩:“臣妾谢娘娘赏赐,祝娘娘青春常驻。”
明日气绝身亡,保留稚嫩的容颜。
“倒不是个蠢的,再有下次,本宫的“滋补”汤药,可就不是这味道了。”
林琉璃高高在上睥睨着德嫔警告道,语毕,直接抬脚离开。
“臣妾谨遵娘娘旨意,恭送娘娘!”
这话,随风飘散在各处,就是钻不进林琉璃耳中。
德嫔小心谨慎愣是跪着静等林琉璃的脚步声消失在耳畔之后,才让人搀扶起身,阴鸷的眼眸紧盯空无一人的门口,扭着腰肢,拂袖回房。
或是扣嗓子眼,或是灌水等等一系列补救措施,尽可能催吐。
等来到延禧宫,便见荣嫔身穿吉服,规规矩矩端坐在首位上,见林琉璃进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神色也不见惧意,像是等候多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