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敏贵妃娘娘请安!”院子里的奴才见到来人,立即停下手中之事,快速福身行礼问安。
妙的是,卫贵人听见请安声后,双手撑地,艰难挪动膝盖转身,对林琉璃行跪拜礼:“婢妾给敏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起磕吧!继续忙活去,无需招待本宫。”
“谢娘娘恩典!”奴才们自行散去,继续忙活手中事务。
端坐在里面的德嫔,见正殿院子里出现林琉璃的身影,错愕瞪圆眼,吓得被茶水呛住,顾不上胸腔辣疼,急忙放下手中端着的茶杯,匆匆起身相迎。
“清晨喜鹊上门报喜,臣妾还困惑今日有何喜呢,没成想是娘娘上门,若是知晓娘娘上门的话,臣妾定扫榻相迎。”
听见德嫔的声音,卫贵人起到一半的身子,立即着急忙慌跪回去,面露为难,不知所措的余光瞟向身后的德嫔,惶恐咬了咬嘴唇,,像是怯懦道:“婢妾不敢起身,还请娘娘责罚!”
“这是何意?”林琉璃十分高冷襒了一眼德嫔,姿态随意问道。
听见这质疑声,德嫔神色未变,面色郑重,福身解释道:“回娘娘的话,卫贵人不分尊卑,一下犯上,僭越臣妾。”
“起因是今日卫贵人来给臣妾请安,却因早起对臣妾心生怨怼,同身边伺候的宫女嘟囔,指责臣妾的不是,造谣臣妾嚣张跋扈,暗中磋磨她。”
“故而,臣妾一时气急,便罚卫贵人跪在院子里自省,不过是跪了半盏茶的功夫,伤不了身子,臣妾好歹也是一宫主位,赏罚分明,才能更好御下。”
“不过,也是知晓轻重的,不会真的把人磋磨伤了根基,还请娘娘明察!”
“婢妾没有……”
“卫贵人莫不是想说本宫冤枉你了?”卫贵人刚委屈巴巴张嘴出声,就被德嫔打断。
德嫔仗着站在林琉璃身侧,不对视注意不到自己的眼神,便明晃晃对卫贵人投去阴鸷警告的目光,温和笑道。
知道自己还需在对方手底下讨生活,卫贵人也没敢把德嫔得罪死,眼波流转,艰难咽下哽在喉中的不甘,委屈垂眸沉思。
看到这一幕,林琉璃轻藐一笑,斜眼看着德嫔道:“不知何时,这后宫竟是德嫔当家做主了?”
“本宫已经派人去请皇上和佟贵妃,后宫事务本宫知之甚浅,也断不出你们之间的因果关系来,等佟贵妃来之后,你们再同她说道。”
说着,挪愉的目光落在卫贵人看不出是否怀有身孕的腹部打转:“卫贵人先起身吧,以免腹中的小阿哥被重伤了。”语毕,也没管她们俩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径直抬脚进去入座。
就跟主人家似的,坐在首位,舒舒服服翘起二郎腿,端着茶杯时不时轻撮一口。
木已成舟,德嫔眸中怒色迅速翻涌,凝成墨色,恨不得把卫贵人吞噬殆尽,拂袖停驻在她身旁,咬牙切齿低声怒斥:“贱婢!”
急匆匆抬脚进去,那带有怒气的脚步,恨不得把地板跺碎,清脆的花盆底鞋撞击地面的清脆声在大殿回荡,随即理智回复过来,察觉不妙,对上林琉璃似笑非笑的眼神。
瞬间脚步轻盈了不少,轻抬轻踩,行走间没了声息。
卫贵人身子哆嗦一下,颤颤巍巍起身,缓慢挪布进殿,面露窘态站在一旁,垂头窥不出眸色几何,只见双手紧张互相紧扣,搓弄缓解紧绷的心弦。
茶水都喝了两杯了,佟贵妃才趾高气昂的带着一大帮奴才悠悠现身,相互见礼后。
目光对准跪在正中间,一副柔弱无依我见犹怜模样的卫贵人,佟贵妃厌恶对跟随前来的王太医和黄太医吩咐道:“给她搬一个秀墩坐着,有劳王太医和黄太医给她把脉,皇家血脉不容混淆。”
“谢佟贵妃娘娘恩典!”卫贵人特意突出对佟贵妃的感激,别提到林琉璃和德嫔俩人。
“喳!”
“请贵人伸手。”王太医跪在卫贵人脚边,恭敬请求道。
“有劳俩位太医了。”
卫贵人面色如常把手搭在垫着手腕的小枕头上,同太医客套道,眸中的喜色藏不住,努力克制因激动而颤抖的身子。
她知道,想要逆天改命就看这次了,皇上喜她容颜,却不喜她卑贱的身份,浣衣局罪奴出身的她,在皇上看来就是腌脏之物。
若非这张脸过于出色,加之她有心爬床,设计勾引皇上的话,只怕她一辈子都只能烂在浣衣局,被年老色衰手段肮脏不堪的老太监们磋磨折辱。
她要复刻敏贵妃的路数,一步步往上爬,把曾经折辱她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或是安稳的活出人样来。
几息之后,黄太医接替王太医的位置,给卫贵人把脉,凝眸深思,瞬息后,松开手,同王太医眼神对视无声默契商讨,随即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恭贺道:“恭喜娘娘,卫贵人怀有两个月有余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