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条悟坐在硝子的临时办公室,他躺在转椅上,皮鞋搭着桌面,看到你们时摆了摆手指算打招呼。
“老师!”你高兴地跑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五条悟直起身来,对你一笑。他穿着一件没见过的长风衣,带着细边墨镜,非常好看。硝子走过去用卷起来的病例本把他的腿敲到地上。
“路过这里,帮夜蛾给硝子带点东西。”他说,“小觉今天怎么样?”
“今天终于把这边所有的病房都走完了,应该三天内就都能清醒过来吧。”你认真报告说,“刚才飞鸟监督打电话来,说要带我到第二医院去,那边有另一批病人。协会和他们说用了特效药,所以速度比预计得快……”
“很厉害嘛。还有呢?”
还有什么?你想了想,把手里的粉色波斯菊花束递给他。
“送给你。”
“啊,”他瞥了一眼,上面还有扎着感谢字条的缎带,“给我?”
叠起来的字条上写了’送给认真又可爱的小觉医生’。这家伙肯定看见了。你有点被拆穿的害羞。
“病人家属送的,现在送给你啦。”
“你不留着吗?”
“‘拯救生命的时候要高兴地接受感谢’,家入老师刚刚说的。”你把花放到他手上,“老师救了好多人,都没有人给老师送花吧?所以把我收到的分给你,就当是一起的啦。”
“是嘛?”他又笑了,“那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一束。”
居然还挑剔!你谴责地看他一眼,把蓝色风铃草递给他,上面很简单地写了“送给觉”。
“老师好狡猾,这个颜色比较好看。”
“舍不得吗?回头送你更好看的做补偿吧。”
“我的是病人送的,有特殊的意义啊。”
“我送的花,说不定也有特殊意义啊。”
“好了,”硝子不耐烦地打断说,“所以校长叫你带什么东西?”
五条悟把一本厚厚的文件夹递给她。这时你的新手机收到了信息提示,是飞鸟监督发过来的,说已经到了楼下。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走了。”
“啊?”五条悟有点诧异的样子,“小觉好忙啊。”
“是啊,学生比你还忙呢,”硝子略带嘲讽地说,把文件夹啪地丢到桌面上,“某人是不是要反思一下啊。”
“老师也很忙啊。”你辩护说,一边跑到桌上抓起自己的书包,“两位老师我先走了,还有记得今天晚上七点大家要一起吃饭!”
你从桌前经过,路过还没站起身的五条悟,努力像不经意似地,自然地伸手抱了他一下。然后飞奔似地跑掉了。
***
十几秒钟后你的身影出现在医院楼下。辅助监督的车开过来,你弯腰和对方说话,然后钻到车里去了。五条悟站起来在窗边往下看,硝子走到他旁边。
“这也太明显了吧?”
对方没回答。她又说道:“好歹找个更像样一点的借口吧,还真以为有什么事呢。”
五条悟顿了几秒钟,然后他说道:“啊?”
感情他都没在听。硝子好气又好笑,走回自己桌前坐下,把没用的文件夹丢到他脑袋上。一堆纸张眼看飞散出去,五条悟一把抄住,扔到桌边。他身子摔回转椅里,把玩着手里的花束,懒洋洋道:“做什么?”
这家伙倒好意思问。硝子说道:“那都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从伊地知桌上顺的。”
“快给人家拿回去啊。”
“赶我走吗?”
“不然不是耽误你偶遇女学生吗?”
这话就说得有点刻薄了。五条悟多半也没这么多闲功夫。但他认栽地仰靠在椅子里,吐了一口气。
“体谅一下嘛,我也很为难啊。”
“你有什么为难的?”
“一不留神的功夫,就会消失,死掉,变成通缉犯,还会独自对上诅咒之王。”五条悟不带主语地抱怨说,靴尖点着地面,把椅子一下下推得左右旋转,“之前还算好。现在忽然整天都看不见,我心里很不安啊。”
说最强给什么事搞出了心理阴影,大概谁也不相信。但硝子顺着他的话想了想,倒没嘲讽他。她没安慰这位“不安”的大型杀伤性武器。转而问道:“你决定了?”
“什么?”
“要对她表白?”
五条悟卡在茶几上的长腿落下来,从椅子上转过来呆望她,看起来像是正在撒欢的猫猝然被喷了一头的驱虫水。硝子挑起眉毛:“你不是以为你表现得很自然吧?”
“啊,”猫说,“不是吗。”
“也就因为对方是小女生,才没有察觉到吧。”硝子冷漠地说,“奇怪的偶遇,那种说话的方式……而且你做什么工作日穿成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