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最早是因为想让江衍鹤吃醋,在万般无奈之下,说了他的名字。
她依稀记得轮渡上有谢策清这个人。
因为她接近谢策清的目的不纯,所以她对他存了一点愧疚的意图。
七楼是私人病房。
礼汀没进去,站在门口犹豫着。
刚抬起头想敲门,挤出一个笑来,但是实在笑不出来,嘴角弯到一半就垂了下去。
她看见了蒋蝶在谢策清身边,两人挨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
蒋蝶偏了点身体,露出娇媚的笑容。
谢策清正背对着自己,他的头发稍微长了一点。
蒋蝶两只手搭在谢策清的肩膀上,然后往上动作着,像是用手磨蹭他的脸。
有那么一瞬间,礼汀深深地自厌了起来。
心想如果自己没有接近谢策清,眼前的情侣应该是多么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她不知道。
谢策清有多盼望见到他。
他躺了一周,想到要见礼汀了,有点近乡情怯。
喝了几口粥,想到她还没来,没有什么胃口。
蒋蝶突然提到,他嘴角长了胡茬,要帮他剃掉。
谢策清拿镜子一看,最近的自己确实有一种形销骨立之感,他便默许了蒋蝶替自己刮胡子的行为。
蒋蝶刚碰上他的下巴,没想到礼汀撞见了。
她纤细手指还做出敲门的动作,已经黯然地垂落了下去。
杨洵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礼汀发尾与衣领间细白的颈项,上面的咬痕和掐痕已经消散了。
支棱在裙子里、清瘦如翼的肩胛骨把米白风衣支棱成好看的幅度。
她似乎有一点失落,扼待别人安慰的模样。
杨洵从后面,蒙住她的眼睛。
他俯身,嘴唇似有若无地触碰着她发梢。
“我不是说过和那人关系维持不下去,就联系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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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似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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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睡了半个小时,因为倒时差,越睡越头疼。
浴室里光照柔和,关上淋浴。
江衍鹤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跌落下来。
他脸庞半湿,手臂的伤口需要换药,但此刻,显然没时间再疗伤。
朱鄂和许兴舟还在海关,望眼欲穿地等待赛艇驾驶舱里的宝贝,期待着满载而归。
这两人,只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想到这里,江衍鹤恶劣地笑了一下。
他搭着条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薄削肌肉随着动作和毛巾磨挲,隐秘的性吸引力就在踱步之间表现出来。
垂眼松松地给自己绑上纱布,牙齿咬着纱布一端系了个结。
他低头咬住纱布的动作更显得棱角分明,侧脸线条流畅,带着一种凛冽的、侵略性的英俊。
一如野兽吞噬猎物。
出海关,他就坐上了回京域的私人飞机,一路风尘仆仆,没时间修整片刻。
他不习惯别人服侍,干什么都亲力亲为。
换药受伤这件事,连私人医生都没有通知,更别提去江氏的私人医院治疗。
任何惊动康佩帼和江明旭的情况,江衍鹤都不会让其发生。
他独来独往习惯了,有什么不舒服的事随便吃点药片完事,所以胃病拖到手术的地步,都没去过医院一次。
人活着不能靠蚕食别人的怜悯作为养分,所以被人施舍一样,给予慰问和关心,这些情绪都不必要获得,都可以舍弃。
跨出门,去衣帽间随便套了件白衬衫,发现之前精确到厘米的衣架,被人挪动了位置。
他掀起眼皮,撩着衣袖嗅了一下,每件衣服似乎都被礼汀触碰过。
想起她渴求又湿润的眼睛,和那几天被他欺负得泪水涟涟。只剩下如同醉酒后醺丽情.色的模样。
江衍鹤没来由地笑了一下,抬手,一粒一粒扣上衬衣,受伤左手的袖口折起来,露出一截幽蓝静脉,像连通心脏的河流。
摘下来的丝带全是血迹,干涸了有些脆感。
他随便找了一件西服的内袋塞进去。
置于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刚回国,他给罗彬放了假,秘书位置由父亲的第二秘书长林觉葆担任。
对方一大早用Skype联系他。
“江少,这次去尼斯接赛艇遇到了什么危险吗,朱鄂一大早就把许兴舟派到明旭来兴师问罪了,说找你要一个说法,已经等你了三个小时了。”
江衍鹤单手点开电脑,微微弓身,捡起礼汀掉落在床畔的长发。
乌檀木似的黑发,细弱地卷在他指节间。
他锋利侧脸,匿在薄凉的晨风中,看不真切:“所以呢?”
“许兴舟一直怒声训斥,说必须让江少您出来给个交代。他也不说原因,问他们是因为何事来的,对方就情绪激动,说您把他在船上运的东西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