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毫不顾忌地,把她涂着眼泪的手指,握紧在手心。
“为什么要哭。”
“因为.....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我想帮妈妈报仇,可是说起来好像天方夜谭。”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往下流淌着,鼻尖通红,止不住地抽噎着:“好像没有人期待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礼汀刚说了一句话,就猛地咳嗽起来。
肺部几乎一抽一抽的疼,连呼吸都艰难,还好手背上的针头输完液拔掉了。
虽然也没有护士来帮她换药。
她就像一尾营养不良,从石缝里长出来,没有着落的野草。
礼汀艰难地回过神。
她想到在别人面前,咳嗽起来非常不礼貌。
于是很虚弱又小心翼翼地说:“对不起。”
这是江衍鹤第一次抱住她,抱着这个咳嗽得不断流眼泪,没有什么力气讲话的人。
她的唇角有薄薄的水光,看上去很好亲的样子。
礼汀非常瘦,在他的掌心里细细一捧,就像会融化的一碰雪。
她的衣料上只有药物清淡的气味,没有什么生命力。
仿佛下一刻,就会融化在北京高热的夏季风中。
他心疼得不得了,单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揽入怀里。
这是他在七岁那年认识她以后,第一次拥紧她。
细瘦的人像一只小猫在他的怀里均匀的呼吸着。
她没有嫌他的怀抱燥热,只是很安宁很乖顺地倚靠着他。
在礼汀的认知中。
她刚刚认识他,可是有一种认识很多年,已经纠缠着度过很多个夜晚的熟悉感。
也可能是太孤独,太弱小无依带来的错觉。
“不要哭了。”
他温柔地揉着她的耳廓,低声哄着她:“是我,在轮船倾覆的时候,救下的你。”
他感到领口的地方,贴着脖颈的位置,有一小块濡湿的地方。
是他的汀汀,留在他心口上方的小小湖泊。
“你....为什么......”
“什么也别问。”
他从雪白的被子间捻出一张揉乱的纸。
上面是一张病危通知书,赫然写着她爸爸礼至宸的名字。
礼汀从他怀里钻出脑袋,安安静静地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
她没有掉眼泪了,眼瞳深邃漆黑。
“我没有靠爸爸养大,这些年,是陈兮月阿姨一直资助我。”
“我知道。”
“他是海难里意外身亡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难过而已。”
“嗯。”
“我没有亲人了。”
她咬字很淡,浸在槐花中,甚至有一点湿润的快意。
江衍鹤知道她并没有表面看上去沉静,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唯一血缘关系的亲人去世,就算再怎么恨啊怨啊,还是会悲伤侵袭。
江衍鹤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拥住她。
“我救了你。”“嗯。”
“你现在的命是我的。”
他胁迫性质地逼着没有任何情绪的人,仰起雪白的下颌。
江衍鹤用力桎梏着她的侧脸,逼迫礼汀和他对视:“而我期盼你活下去。”
礼汀颤抖着眼睫。
她的双眼在迷离中,深深地,把他看进了她的心底。
利眉眸冷,鼻梁很高,嘴唇很薄,宛如艺术品中的天神雕像,洁净,高贵,端立,一丝不苟。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
惊雷就像一种皮开肉绽的阵痛,划破天空的脸颊,带来一种迟钝的破碎。
可是在他的怀里,却非常地安宁。
他说,是他救下了她。
她的命都是他给的,所以他一定不会伤害她。
没有着落的小猫又享受又恐惧。
她的声音很细弱地问:“那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江衍鹤的声音充满着郑重。
他收敛起一切漫不经心,几乎一字一顿的告诉他。
“每个下雨天,我都回来陪你。”
“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旁,为你人生的每一个选择保驾护航。”
“复仇是我的心愿。”
英隽的男生喉咙微动,声音有些哑:“不是你的,你必须要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
江衍鹤箍紧的怀抱就像一个让她安心的港湾:“你还有我,所以你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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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我恨赶榜,其实这章没有写完我爆哭,还有一半,会解释礼锐颂的事情。
每一个恶人都会被报复,因为复仇暗黑向。(树:私密马赛宝宝们,瓦达西真滴是阴暗b)
只能下一章更新了,我尽量周五。
以及,所以平行世界里,带她回家那天下的的雨(就是第二章 ,他说你要不去我家坐坐的雨),是一样的,他总会在雨中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