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今日要在公堂审案子,又听到一些风声,说这个案子有些不寻常,这些一大早就来看热闹。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被害人的亲人也闻讯而来,他们以前求告无门,以为此生无法给自己孩儿沉冤昭雪,没想到苍天有眼,恶有恶报。
大伙儿又等了一会儿,只听得大堂击堂鼓三声响后,侍立两侧衙役齐呼升堂,陈擎苍从东门进入大堂坐在公案之后。
一拍惊堂木。
“带原告,带犯人。”
没多久,便见几人跟着衙役进了大堂。
牧鱼才发现原告竟然是陈瑾,被告则是岑良运与岑浩,被告双手锁着铁链狼狈不堪,岑浩仍是一副痴傻模样。
牧鱼捏紧了拳头,睁着那双红肿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岑家父子,眼里散发出冰冷而疯狂的恨意。
陈瑾站在公堂之上回头看着牧鱼,心里发誓,一定给苏墨哥报仇。
陈擎苍本不想他来,但陈瑾不愿。
“原告说出姓名,陈述冤情。”陈擎苍在公案之上,遥看着自己的哥儿。
“我叫陈瑾,清平县人,我要告将军镇岑家村岑良运及其子岑浩杀人取乐,残害人命。以娶夫郎之名,买入哥儿,然后虐杀,手段残忍,另人发指,被他们买了的哥儿,除我之外,无一幸免,俱遭横祸,后面我侥幸逃出,岑家又派人来截杀我,导致送我之人枉送了性命。”说到此处,已经哽咽。
堂下牧鱼,听闻这话已经站立不住,幸得一旁苏青扶住。
岑良知随即反驳不认。
陈擎苍冷哼一声,把在陈虎与其党伙的供词,以及仵作在岑家村的检查结果给他看,他居然还想否认。
陈擎苍又让人带了两名证人上堂。
这两人,陈瑾认识,一个叫阿庆,一个叫阿吉,正是当日帮他逃跑的人。
这两人一上来,便把岑家几年来所做的事全部说了。
围观之人,哗然一片,他俩说的事情比陈瑾说的更仔细,更清楚,也更让人毛骨悚然。
人证物证俱在,不容岑良知抵赖,陈擎苍正准备结案,岑浩突然发起疯来。
他拼命的想挣脱手上的镣铐。
“啊,啊。”他发出兽一般的嘶吼,口里流出涎水。眼里血红一片,冷不丁又发出狂笑。
“杀,杀死你们,杀,杀你们!”
陈擎苍正准备让人按住他。
却不曾想,围观中受害人的亲人,看到岑浩这番模样,哪里还压制得住心中的恨意。
突然冲破衙役围挡,奔上公堂,拳头雨点般的落在岑良运和岑浩的头上身上。
牧鱼便在其中,牧鱼走到岑良运的面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抓岑良运一脸血。
“你还我墨大哥的命来。”
说完又往他脸上抓过去,牧鱼巴不得弄死他,手下一点也没收力。
岑良知脸上瞬间被抓的稀巴烂,他发出一阵哀嚎,趴在地上。
牧鱼又狠狠踢了他一脚。
一旁陈瑾吓到了,忙过来拉他。
“鱼儿哥,你冷静,你冷静。”
正在这时,陈擎苍看众人发泄够了怒气,才让人拦住他们,遣至公堂之下。
但岑家父子已经不成人形。
陈擎苍结了案子,岑家几个重要人犯被判斩立决,其余之人,流放的流放,发卖的发卖。
唯有阿庆阿吉因为手上没有沾染人命,又有举证之功,得以饶恕。
后来陈擎苍给他们脱了奴籍,陈瑾又给了他们许多银钱,让他们自寻出路。
岑家终于家破人亡,但那些被他们害死的哥儿却永远也不会活过来了。
他们当时的痛苦,惊惧,绝望都随着那柸黄土深埋在了地下。
牧鱼在堂下听着陈擎苍断完案,但他并没有感到慰藉。
苏墨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不管岑家下场有多惨,他的恨意和痛苦都无法淡却半分。
他蹲下捂脸哭泣,陷在自己的难过中不可自拔,无法得到救赎。
“鱼儿。”突然耳边有人叫他,是外祖母和外祖父。
他连忙擦了擦眼泪,收敛心中的痛意,回头看金氏。
“外祖母。你们怎么来了。”
金氏担心道:“怎么又哭了?我们不放心你,见你一早就从文大夫家离开,担心你身体,才跟上来,谁知念雪说你们到这边来看断案子了。”
牧鱼拉着金氏和魏老头,指着堂上的岑家父子。
“为祖母,外祖父,你们看,他们要死了。”
金氏道:“天道好轮回,孽做多了,早晚会有报应,不过跟我们没关系,你身体还不好,不宜久待,我们先回去吧。”
牧鱼惨笑一声,喃喃道:“怎么没关系。”
“你说什么,鱼儿?”人太多,金氏没听清楚。